堅強”
而曲沃卻沒記住黑袍人後面一句話,他只牢牢的記住了這句話“以後此處就是他的家。”
家,對於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比命都重要。而今命雖在,家卻沒了。 曲沃只覺得一陣苦澀。
前行半生,如今也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孤身一人最大的好處便是不需要為誰的期待負責。
曲沃手一撒,支在身上的那一層衣袍瞬間散落在地,露出了他本來的面貌,灰白色的眼球徐徐轉動著,對著七爺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臨走之際,能再吃一口當年雪裡的那山楂果子就好了。”
七爺愣了一下,怔怔的看了看曲沃,說道“果子什麼時候都可以吃的,曲沃,要知道天上星的承諾可是萬古難求,從其創立至今已萬載,卻只有廖廖十人得到此獎勵。”
“不吃一次,心有遺憾”曲沃那單眼皮的灰白眼睛看著七爺,臉上的稜角顯得更加分明,隨後說了句。
遺憾有時就像一把鑰匙,能讓人不受外物所擾,真正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聽了曲沃的話,七爺沒有說什麼,只是在那藤椅上重重的坐了下去,背對著曲沃,露出了一副懷舊的表情。
曲沃輕輕閉上了眼睛,而後緩緩開口說道“在天上星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十五載,世人都稱我曲運算元,天上星裡我也做到了出類拔萃的那一波,成了星使。每個知道我的人,都會羨慕的說,他真幸運。可誰又會知道,榮耀的背後,往往都是是一次又一次的以命相搏。”
七爺若有所思的抬頭看了看曲沃。
而曲沃則像是進入了回憶這頭吞噬了所有人記憶的怪獸的口中,繼續說道 “那天萬里無雲,布陽山,黑色的羽羽毛花紋,蠻蠻,那便是我第一次參加天上星試煉—星煉時所遇見的妖獸。在妖獸世界裡也是極為強橫的存在,我當時喘著粗氣,害怕極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得不停地磕著頭求著饒…可沒用,犀利的巨爪仍然向襲來...刀有用,可那妖的血,看了後,想吐,滋味很難受。之後的十幾載裡,每一刻都像是在走鋼絲一般,一不小心,就能跌落到地獄裡。這麼多年只曉得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活著可真不容易。”說著說著,曲沃的眼裡便情不自禁湧出兩行熱淚來,手一揮,連淚痕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曲沃深吸了一口氣,又平靜的說道“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人間名,星上道,於我而言,就如同那水中月,鏡中花,不值一提。我只記得,我叫曲沃,我來自南朝一小城,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有個人伸出了手,手裡當時拿的便是那山楂果子。一人一生本來只有一次生,一次死,而這果子給了我重生。何為重要,於我而言,這便是最重要的事。”
七爺起身向前,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曲沃,臉色略微黯然的說道““孩子,這麼多年你恨我嗎,我明明救了你,卻又將你帶來了這天上星,過上了另外一個仍需要和死亡時刻打交道的流亡生活。”
天上星裡的人,進了以後需要經過三年的試煉,合格者,天上星賦名,不合格者,那隻能成為妖嘴下的口糧,連屍體都找尋不見。
七爺乾枯的手指不停地在藤椅上上下起伏著。
“沒有”曲沃默默地看著眼前這稚童淡淡的說道。
“哦,真的嗎?”七爺一隻手下意識地摸了摸鬍鬚,而後才發現沒有,手又放下,臉上卻是露了絲絲微笑。
畢竟七爺曾經不是七爺的時候,作為天上星的引星人,為天上星帶來了好多好苗子,也著實見過了太多的悲歡離合,蠅營狗苟,忘恩負義,見多了這些的一個老者,一個如今已經身處高位的統治者,世上還有什麼能讓他心起波瀾,更多的是無動於衷。
唯獨覺得曲沃和那倆略微不同,因為這三人都不是苗子,卻活了下來。這是其一,其二他的眼睛和其他人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