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蘇嘆息道,再沒了當時的快意,裹緊青衣,還是覺得身子冷,四肢已開始忽冷忽熱,一切都提醒著嘴唇已然微白的劉蘇,再不找個地,暖暖身,待一晚上,北行之約便要失諾了。劉蘇喜歡一諾千金,近乎病態的喜歡,只怪當時年少,輕狂重諾。
可向四周一望,天地和肩上的三白一樣,除了白,就沒留下什麼。正是劉蘇犯愁,看見遠處走出一人影,只是那人影忽上忽下,不知是不是人。
劉蘇緊了緊身上的木匣子,眼神銳利了起來。
直到那人走近才發現,原來是一原住居民—西域僧人,衣衫襤褸,而那忽上忽下,則是因為這僧人每走幾步,便是一拜所導致。
劉蘇感到這修佛之人真是有點奇怪:為何把有限的生命虛耗在這漫長乏味且毫無目的的儀式上,還以這種別具一格的奇怪方式,莫非這就是佛道。一輩子都在磕頭,這有點累。
劉蘇雖覺得新鮮,卻也沒過多糾結,帶著微笑上前問道:“不知大師是否知道哪能躲雪?”
那老僧停了下來,和悅的看著劉蘇,劉蘇也看了看身前這僧人,身體緊裹著布衣,白得發紫的臉上有著一道很深的裂痕,嘴唇略薄,緊緊的閉著,笑得略微僵硬。老僧習慣的向劉蘇的手望去,再抬頭看著開朗的劉蘇,和悅的神情消失了。劉蘇預想中的滔滔不絕的回答,自然也跟著消失了。路人只是哼了一聲。
可這個路人如果真的像劉蘇所想的那般做,有時候很可能結果反而是一團糟也不一定。畢竟話多,並不是好人的專屬權利。有時候壞人的機率更大一點,那時自然少不了劉蘇的刀。
劉蘇只覺得剛才的那一笑可真有意思,嘀咕了句“有點生氣?為什麼,或許,是我太熱情了!”正當劉蘇不知所措的時候,那臉上帶有恐怖刀疤的僧人,薄嘴唇動了,指著身後,冷冰冰的道:“你往這條路走下去,二三里,便能瞧見一古廟。”真是毫無修飾的敷衍。
只見他抬起手來,劉蘇以為這像是在打招呼,正準備也抬起手來,卻聽見一聲低沉的聲音:“別擋道!”
劉蘇愣了一下,而後挪開了身,正要感謝幾句,那人卻懶得搭理劉蘇,視若無睹,把劉蘇丟在一旁,繼續向前拜去。前路當是一陣陣北風。可路人風再大,卻都能繞過他人的靈魂,前行。
劉蘇尷尬的摸了摸頭,然後向那條道走去。雪地裡踏起一片片碎瓊亂玉,身後也是北風一陣陣。
而劉蘇這一去,最終遇上了一個老人,也可以說遇到了一個頗有意思的老和尚,整天嘮叨著“小鬼,小鬼...做我的關門弟子吧”。
“我還小”一句話含糊帶過。劉蘇可不樂意,輕敲鼻側心想,“出家,那我這入世算怎麼回事。何況...”。猶記得當時那黑色的雙眼下方有著許多雀斑的女子。
每逢此時,老和尚總會放下手中的掃帚,調笑道“劉蘇小子,眼睛總是盯著哪看啊。”說完還不等劉蘇駁斥他,老和尚又是緊跟著一陣嘆息,說道“四大不空,六根又如何淨啊”說完這抑揚頓挫的話語,便又是一陣陣哈哈大笑,笑聲迴盪在三人一獸之間,顯得尤為刺耳。
劉蘇只好深吸一口氣,眼睛不太高明的飄到廟外。而那女子總會輕輕拉下秀髮,蓋住耳朵,讓劉蘇看不到她通紅的耳垂。
沒能收劉蘇為關門大弟子,老和尚倒也沒見外,教了劉蘇一手養元術,名為納川。而那佛禮也是老和尚教的,老和尚說“小鬼,與僧人說話,若不想熱臉貼了冷屁股,這佛禮可得學”。
天地間有術,技,法。像高眠巧借月光,以開天眼,看虛實,便是技。而老和尚教劉蘇的納川,叫做術。三者並無高下之分,各行其道。施技,往往需要自身也付出一定的代價,所謂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說的,便是此理。而行術,則往往是養己身,而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