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都炸了,尼瑪,這女人比犟驢還犟!他脾氣也上來了,將面前的空盤子一推,順手抄起歐陽澈邊上的一盤菜心,嘩啦一下扣到姚子綺碗裡。
這一動作無疑驚動了所有食客,包括餐館的服務生,都忍不住瞧著這好戲。
姚子綺沒料到他會這樣,心裡更氣,索性將碗端起來,大不了全倒到桌上,憑什麼要吃他夾的菜?
她手剛觸到碗簷,鄔浪像知她意圖似的,搶先一步扣住她手腕,大掌猛然用力,指關節都是青白色的,痛得姚子綺瞬間失了力氣。
她掙了半響,他扣著她的手,紋絲不動。
姚子綺怒火攻心,抬起頭瞪著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倒先把自己嚇住了,只見他臉色黑得跟碳似的,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壓制怒火,快到崩潰的邊緣。
林子熙見狀很替姚子綺擔憂,沒見鄔浪之前,她只知道有這麼個男人,卻不知道他如此強勢,生怕姚子綺再拒絕,他會當場掐死她。
莫謹瞧林子熙停了動作,才淡淡朝姚子綺瞥了眼,她面前的菜扔得跟座小山似的,這女人真犟!心血來潮,也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林子熙碗裡。
林子熙視線一怔,看著碗裡的菜不知該做如何反應。扔了無疑等於火上澆油,不扔又不想吃,細想了下,便擱下筷子不動了。
莫謹一張俊臉亦是難看不已,卻沒跟鄔浪似的發瘋。
尚沁舒有預感,再這樣僵持下去,姚子綺會吃虧的。趕緊出來打圓場,可歐陽澈不知怎麼搞的,桌子下的腳又踩到了她。她痛得臉都扭曲了,“你幹嘛?”
他笑嘻嘻的,“打滑,打滑!”這女人太不瞭解二哥了,這時候說話,無疑是往槍口上撞,不死也半殘。
尚沁舒彎身粗粗揉著被他踩痛的腳,小聲咒罵,“毛病?!”她穿著這麼厚的雪地靴,他要不是故意的,能踩得她痛成這樣?!
歐陽澈一邊吃菜一邊回了一句,“你屬狗的吧?”
你才屬狗!她心裡暗罵,懶得同他廢話。
姚子綺和鄔浪的眼神在空中無聲較量了許久,空氣裡彷彿都能看見噼裡啪啦的火星。
似曾相識的畫面,姚子綺忽然就想起那次,也是這樣多的人,這樣多的賓客,她去找他要日記本,他偏讓她坐下吃飯。她其實餓極了,面對一桌子的美味佳餚恨不得狼吞虎嚥,可和他不熟,又有那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物,她哪裡能造次,裝出一副極端莊淑女的樣子。本來好好的,也不知道他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給她夾了一個扇貝。
那扇貝自然是上好,這種東西貴得要命,她這種人輕易是沒得吃的,自己賺錢了更捨不得在吃上花錢。況且記憶中小時候母親吃這東西還生過病,從此便對它敬謝不敏。
她說她不吃海鮮,也不是假話,可他不信,非要逼著她吃,就像現在這樣。
姚子綺心裡一陣冷笑,看著鄔浪的眼神倏然冷下來,一直較勁的手也鬆了力道。
鄔浪感受到她的變化,相處時間長了便知道她已經順從了,心裡詫異不已,到底是歡喜的,面目表情柔和了不少,亦緩緩鬆開了手。
他手勁一鬆,她即刻抽出自己的胳膊,右手拿起擱置在一旁的筷子,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尚沁舒和林子熙見了陡然送了口氣,又隱約生出擔心,依姚子綺的個性哪能就這麼乖乖就範呢?
鄔浪好面子,他卻不這麼想,他要的便是順服,不管是面上的還是心底的,只要沒人敢當面違揹他的意願,那就什麼都不是問題。
眾人見這場鬧劇總算收場了,都長吁一口氣,一直暗暗在一旁提心吊膽的服務生如釋重負,照剛剛男人發怒前的模樣,估計發起火來準把這間店給拆了。
這樣一鬧,本來還算湊合的氣氛更加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