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本良娣願意來到這煙熏火燎的地方?不過借你的嘴給四皇子捎個口信,告訴他,陛下準了大公主的養女去看魏良媛,我絕不準魏良媛活著從冷宮裡出來,不管四皇子用什麼法子,一定要給我除去這個隱患。”
小宦官敷衍的哼了哼:“知道了,良娣的話奴才會原封不動的告訴主子,只是主子會不會做就未必了”慧良娣咬牙切齒的看著小宦官遠去的背影,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尷尬,不討好,連個奴才也狗眼看人低,慧良娣暗暗咒罵著,等四皇子成就大統,封了自己做娘娘,她頭一批就拿這些小瞧過自己的奴才開刀。
轉身回到廚房的小太監根本沒將慧良娣的話當做一回事兒,反而覺得是這個女人沒事找事,這一大意,就叫四皇子生生錯過了一場好戲。
單說寧公公攜著凝萱往東宮角落裡的偏殿來,說是殿閣,其實不過一個小小的院落,硃紅色的宮牆,褐色的大門,從裡面落下了大大的鎖頭,外人輕易不得進。早有宮娥過去敲門,過了許久,裡面才傳來凌亂的腳步聲。
宮娥不耐煩的高喊:“裡面的人快且開門,君山縣主奉陛下聖諭前來探望魏良媛。”門應聲而開,從裡面探頭探腦的是個四十上下的老宮女,乍見這些人被嚇了一跳,年輕的宮娥不耐煩的將門推開:“這是陛下身邊的寧公公,瞎了你的眼,還不將縣主與寧公公讓進去?”
站在石階上放眼望去,凝萱滿目盡是雜草頹敗的景象,誰能想到皇宮內苑最有權勢的地方——東宮也會有如此破敗?老宮女會瞧眼色,一見凝萱的神情,有些難為情的解釋道:“以往只有老奴一個人看管此處,人手上照看不足,只能尋要緊的地方打掃,不過縣主和寧公公放心,裡面卻是乾乾淨淨的,不會叫魏良媛受委屈。”
凝萱腳步頓了頓,饒有興致的看著老宮女:“你知道我是什麼人?”老宮女嘻嘻一笑:“魏良媛這兩天沒少唸叨縣主的大名,老奴……略有所聞。”
事實上魏樂熙不僅“問候”的凝萱,連帶著魏家上下所有人,魏樂熙是一個都沒放過,她越是痛苦,罵的就越是起勁。凝萱淡淡一笑,並沒順著老宮女的話繼續往下問,倒叫後者有些惋惜。眾人往大殿裡去,老宮女好心告誡道:“這兩日良媛心情不好,奴婢們怕傷到小主子,就只好……只好先用繩索綁住了小主子。”
小寧子當即喝道:“胡鬧,你們是奴才,怎麼可以綁住主子?”老宮女對寧公公的大名早有所聞,知道這是宮中的新貴,自己得罪不起,忙哭喪著臉道:“寧公公息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小主子又踢又咬,還抓傷了自己好些處,奴婢們要是不想點法子,小主子性命堪憂,況且……綁上繩子的事兒並非老奴私下做的主,而是請示了太子妃。”
凝萱冷笑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何必拉上太子妃,以太子妃的為人斷然不會這麼做。”老宮女都快急的掉眼淚了:“縣主這不是要奴婢的命嘛,千真萬確是太子妃的命令,還是慧良娣親自出來告訴奴婢們的,不信……縣主和寧公公去問正殿伺候的侍衛們,他們都能作證。”
小寧子和凝萱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睛裡讀到了隱晦的資訊。
此刻的魏樂熙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整個人昏昏欲睡,腦袋以一種不自然的方式歪著,好像隨時要折斷一樣。老宮女上前就要將人叫醒,凝萱忙擺手,溫聲笑道:“看樣子良媛是累壞了,你們下去吧,我們單獨相處一會兒。”
寧公公擺手揮退了宮娥,自己反而往前湊了湊,樂呵呵的笑道:“陛下可是特意準了咱家在縣主身邊伺候,縣主不能忘恩負義吧?”凝萱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可別給我惹麻煩。”
寧公公忙單手捂住自己的嘴,眉眼笑成了一條弧線。
大約是折騰了一宿,雖然坐的不舒服,但瞧得出魏樂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