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不敢耽擱,生意照舊。只是夫人去了之後,綢緞莊裡的生意越加不好,這不,如今已經開始斷了刺繡這一樁買賣,只管著買布了。”
宋氏的綢緞莊最開始其實是以賣繡品起家,她出了新鮮樣子,然後託人送出去,叫高掌櫃的組織繡娘連夜趕製、因宋氏手藝精湛,做出的花樣子聞所未聞,頗得年輕小姐的喜愛,況且價錢也不高,昇平東街的這家鋪子很快就造起了聲勢。來往的雖然不是那些官宦人家的女眷,卻不乏商戶小姐。
兩年的光景,鋪子賺到了錢,高掌櫃趁宋氏出來裁衣的機會和她商議,不如將綢緞生意一併開辦起來。上京不比別處,從來不缺有錢人。
幸好是當年高掌櫃的這麼一個點子,否則今日的綢緞莊就只能落魄的剩下一個空殼。
宋嬤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急問道:“可,可夫人在的時候,不是每年都能盈利不少嘛!怎麼忽然間就不行了?”
高掌櫃還沒來得及解釋,凝萱已然低笑道:“嬤嬤難道忘了,綢緞莊其實是以刺繡為主,母親打什麼時候就不往鋪子裡送新鮮花樣了?滿京城這樣的繡坊不知多少家,人們憑什麼單用咱們的,還不就是衝著新巧兩個字!”
高掌櫃不由得重新打量眼前個子不高,但是心思通透的五姑娘。
或許或許天無絕人之路,或許五姑娘能叫鋪子起死回生也未必!
“小主子說的是,如今店裡入不敷出,加上東街新開張了一家繡坊,專門挖咱們的牆角,莊子上六七位本事好的繡娘都被對方用重金拉了過去,小人小人只能眼睜睜看著沒有辦法。”
高掌櫃說到這裡就羞憤難當,對五姑娘的羞愧,對東街對手的惱恨,百感交易,一時間湧上心頭。
宋嬤嬤厚著老臉,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問:“那,夫人今年的利錢可是取了?”六百兩是她家姑娘救苦救難的錢,沒了盼頭,將來在小桃塢的日子想必更加艱難。
高掌櫃的忙道:“宋嬤嬤放心,什麼銀子能動,什麼銀子不能動,我知曉的一清二楚。夫人打年前就沒再和我們聯絡,去年盈利”高掌櫃忽然望了望笑槐的方向,壓低聲音吐了個“五”字,“銀子存在四海錢莊。姑娘什麼時候用,什麼時候都可以取。”
高掌櫃說的數字和宋嬤嬤原想的有些出入,只是凝萱也明白,如今都潦倒到這個地步,高掌櫃還能一如既往,已然是大大的不容易。患難見真情,如今凝萱落難,若能得高掌櫃始終扶持,將來的路也不算難走。
凝萱想到這裡笑道:“難為高掌櫃這樣盡心盡力,也不必叫我什麼小主,不過和嬤嬤一樣喚我姑娘就好。”高掌櫃並沒拒絕,諾諾的點著頭。凝萱見他不是一味迂腐之人,心下也有了底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凝萱暗中一咬牙,索性就把五百兩銀子做個探路的錢。
“高掌櫃聽小女一言,此番回去之後,勞煩你將鋪子關門一月。高掌櫃先莫急,我自然有理論。”凝萱岔開了對方要發問的架勢,又道:“拿著櫃上所有能調動的錢,打發最值得信賴的人在南江收買絲緞,然後運往北齊,物以稀為貴,當地人見了此物,自然願意出高價收買。我當然不會叫高掌櫃擔著風險,你們只需將貨物運抵兩國相交的九方城,那裡的城主女兒在半年前和北齊三王爺定下了親事,兩地想必正若膠似漆的親密,九方城一向又得大周照拂良多,估計也願意見到雙方交好,大開互市。”
高掌櫃驚道:“姑娘怎知九方城已然開了互市?如今京城裡的綢緞越加的難進貨,全是因了南江的絲緞商販將東西運往北地。要不是為這個,成衣局的兩個娘子也不會找到咱們綢緞莊,說起來,要不是生意蕭條,咱們也攢不下那些的貨底兒。”
凝萱笑道:“國公府中每月都有邸報,半月前我曾覽閱過一次,隱約記得上面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