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世襲的千戶,就是勳貴出身。
“以前在京營裡混日子的,在家裡犯了點錯,被老頭子趕到這裡來了,沒想到這麼倒黴,這一身肥肉還沒練結實,就碰到這麼大陣仗!”王鈺也不想山下那些蒙古人了,反正他們攻上來自己就接著打就是了,他們不攻上了,等到乾糧吃完了,衝下去就是了,倒是趁著這個機會,和這位新結拜的大哥,多聊幾句還快意一點。
“京營啊!”柳青青喃喃的低語了一下:“那可是好地方,就是打仗,比起咱們邊軍差了點!”
嘿嘿嘿!王鈺笑了起來,不否認也不反駁。
陽光中,這一對新結拜的兄弟,就著寒風,有一句沒一句的就這麼聊著,度過了他們成為兄弟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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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明軍的斥候和蒙古人的遊騎接觸的那一刻起,整個明軍的大隊就開始放緩了速度。錢無病一直在中軍,看著張永有條不紊的釋出著一條條的命令,一萬來人的隊伍,在張永的指揮下,如臂指使,很快的側翼,中軍,後隊,全部都調動起來,擺出了戰鬥前行的陣勢。
韃子大隊就在前面,而且,不知道他們在前面等了多久,對於追擊了兩天的大明軍隊來說,無疑他們現在很佔據優勢。
一方以逸待勞,一方遠道而來,這戰力上就得打個折扣,還有一點,這戰場是蒙古人決定選擇的,無論是方位地形,都對大明軍隊有些不利。
至於人數,比較這個沒多大意思,張永攜軍前來,精銳加附眾,也一萬有餘了,這萬人決戰,相差千把兩千人,並不是決定勝負的主要因素。
兩方的騎兵,在小心翼翼的試探過後,很快的開始了大規模的廝殺,數千人在白登山下,在各自將官的驅使下,朝著對方的陣營,發起了一輪又一輪的衝擊。
錢無病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帶著血腥味的風吹過來,他的胸口甚至有些發悶,有些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感覺。金戈鐵馬,說起來是多麼令人嚮往,但是,只有真正看到眼前這猶如修羅地獄的這一幕,才能真正體會到,這四個字後面,隱藏著多麼血淋淋的殘酷。
他親眼看到,一隊大約千人的騎兵,在張永的命令下,朝著蒙古人的左翼發起了衝鋒,而在蒙古人如雨的仰射中,衝在最前面的百餘人,紛紛中箭掉下馬來,旋即被自己身後的同袍的馬蹄踐踏得不知所蹤。這樣的衝鋒下,落馬就是一個死字,無論敵我。
在付出了百餘人的傷亡後,明軍終於靠近了蒙古人的左翼,這個時候,連珠般的火銃聲響了起來,這些衝了過去的騎士,手裡拿的不是馬刀,不是長槍,而是一根根如同鐵棍,手臂長短的火銃,在接近敵人後,這些早就裝好了火藥的火銃,終於發揮了威力,如同暴雷的炸響中,迎面而來的蒙古騎兵,紛紛中彈落馬,如同先前落馬的明軍騎兵一樣,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兩方不斷交錯突進的馬蹄下。
火銃打完了的明軍,並不想那些騎射的騎兵一樣,順手就丟到自己的火銃,而是調轉過火銃的握手,轉眼間,火銃就變成了一根沉重的實鐵棍,別說沒有盔甲的蒙古人擋不住這攜帶著馬勢的鐵棍打擊,就是渾身鐵甲,這鐵棍敲在身上,震也能將人震暈了。
雙方的騎兵一個一個交錯,轉眼間,就各自分開,站在對方的陣列前,然後紛紛勒轉馬身,嘴裡齊齊怪叫著,朝著同樣轉過身來的敵人,再次發起一陣衝鋒。只不過,上一次衝鋒中,倒下的人,永遠不會再站起來了。
這一次衝鋒,勝負基本上就分出來了,迴歸本陣的明軍,這一個千戶,大約還剩下五六百人,而蒙古人的那一個千人隊,卻是隻剩下寥寥百餘人了。不是說明軍這馬上的廝殺功夫比蒙古人強多少,而是蒙古人這一次,再也沒有供給他們射箭的空間,而明軍們將早已經打得血糊糊的火銃放到馬背一側的褡褳上,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