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視線,卻模糊不了那熟悉的身影。
“兄弟,糧草已經到手,正在安全運送。我怎能拋下你獨自離去?我來助你脫身,哥哥墊後!”曹文昭的聲音在暴雨中如洪鐘大呂,每一個字都透著堅定,雨水順著他的臉龐滑落,和著濺起的泥水,卻掩不住他那決然的神色。
“大哥,你快走啊!”榆翔心急如焚,他的目光越過曹文昭,看到後金軍中又湧起一陣喊殺聲,那聲音如同死神的咆哮,預示著更多的敵軍正如惡魔般洶湧而來。他知道,再這樣拖延下去,所有人都將被這無盡的黑暗吞噬。“曹大哥,你若還當我是兄弟,就聽我這一回,快走!我……我自有脫身之法!”榆翔咬著牙說謊,他心裡清楚,在這重重圍困之中,自己根本沒有活路,可他怎能讓曹文昭陪他一起赴死?
“不行,榆翔,你傷勢不輕,我怎能棄你而去?我來斷後!”曹文昭眉頭緊皺,那皺紋如同刀刻般深邃,他手中的長槍緊握,槍身因用力而微微顫抖,渾身散發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決然氣勢,彷彿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在這狂風暴雨的戰場上成為唯一的依靠。
榆翔一邊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劍,抵擋著如潮水般不斷湧來的敵人,一邊聲嘶力竭地怒吼道:“曹大哥,你這是何苦!快走,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他的劍招越發凌厲,那冰冷的劍刃在雨中劃過一道道寒光,每一道寒光都帶走一個敵人的生命,可後金軍卻源源不斷地湧來,如黑暗中的惡鬼,永無止境。鮮血從榆翔的傷口中湧出,和著雨水,將他的戰甲染成了暗紅色,新添的幾道傷口讓他幾近昏厥,但他的眼神依然堅定,死死地盯著前方。
曹文昭,手中長槍如龍,槍尖所到之處血花飛濺,他與榆翔背靠背,宛如戰場上的雙子星,抵禦著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的攻擊。“我們是兄弟,生死與共,今天要麼一起殺出重圍,要麼就一起戰死在這裡!”曹文昭的聲音在雨中迴盪,那聲音穿透了風雨和喊殺聲,直抵人心,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只有對兄弟的忠誠和對敵人的無畏。
“曹大哥,別爭了!三百兒郎如今已經所剩無幾,我不能讓兄弟們的血白流,你快走!我隨後就到,你若再不走,我……我就自刎在你面前!”榆翔說著,將冰魄寒光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劍身散發著清冷的光,在這血腥的戰場上顯得格外刺眼,雨滴落在劍上,彷彿也在為這悲壯的一幕而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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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兄弟……好,我走,哥哥在大營等你。”曹文昭眼中滿是無奈與痛苦,他知道榆翔是把生的機會留給了自己。常年與後金作戰的他,深知後金軍的恐怖戰力,這次他們能成功,不過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而此刻若再堅持,恐怕真的會全軍覆沒。他深深地看了榆翔一眼,那一眼彷彿要將榆翔的面容刻在靈魂深處,然後轉身離去,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沉重,像是帶著千鈞重擔。
榆翔看著曹文昭離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苦澀而又欣慰的微笑。那微笑在血霧與雨水的映襯下,顯得如此淒涼,卻又如此動人。他知道,這一別,或許就是永別,但只要曹文昭能活下去,一切都值得。此刻他默默道,“寶珠姐,你不會再看到我了,哈哈哈”
榆翔勒馬轉身,面向身後那僅存的三十餘騎兵。雨水如珠簾般從天空傾瀉而下,順著他堅毅的臉龐滑落,混著血水,在他的下巴處匯聚成線,滴落在馬背上,卻絲毫掩不住他眼中那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氣,提高了聲音,在風雨的呼嘯聲與敵人的喊殺聲中大聲說道:
“兄弟們!今日我們站於此地,身後是我們用鮮血和生命奪來的糧草,那是我軍生存的希望,是無數同胞活下去的保障!我們前方,是如狼似虎的後金軍,他們如洶湧的潮水,企圖將我們淹沒。但我們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