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你,我們尊貴的客人。”
納日湖年紀不大,大概四旬左右,看上去十分矯健魁梧,雙目炯炯有神,十分熱情。
言子星用西厥語和他打了招呼,被迎進了帳篷裡。
一進大帳,他便聞到一股濃郁的草 藥 味。拓跋真躺在最裡面的床榻上,頭上身上都纏著繃帶,裹得嚴實。
納日湖道:“你的朋友傷得很重,一直高燒不退。我很擔心這樣下去,他會無 法 甦醒。”
言子星過去看了看拓跋真,探上的脈搏,果然十分虛弱,手也很燙,不由擔心道:“這可怎麼辦。”
納日湖道:“我們會盡力的。願山神保佑他。”
言子星向他打聽有沒有在西邊聽說過納罕這個西厥部落。
納日湖聞言,皺了皺眉道:“納罕這個部落我聽說過,三年前他們還在西邊放牧,但是前年就遷徙了。據說是往東邊去了。”
言子星微微一驚,遲疑了片刻,道:“那您有沒有聽過拓跋真這個名字?”
納日湖笑了,道:“聽說過。他是草原上有名的搏塔,納罕的部落就是投奔他去。西邊這裡的部落幾乎都是屬於他的。”
“那你們呢?”
“我們不屬於任何人。”納日湖搖了搖頭,淡淡道:“自從厥人分裂之後,我們就遷出大草原,在這裡隱居。在厥人重新融合以前,我們不會回到草原上。”
言子星不再說話。
幸好納日湖並不認識拓跋真,只是聽說過。
言子星沒有透露床上這位傷患的身份。他現在覺得十分惱火。
他被拓跋真騙了。西邊根本沒有什麼他妻族的部落,他的老丈人兩年前就去投奔他了,他不可能不知道。那麼他將自己騙來西邊草原,一定另有目的。可恨自己竟然傻傻地相信了他,還失去了數名優秀屬下的忄生命。
此刻言子星對拓跋真的新仇舊恨可謂一股腦地湧上心頭。
只是他心裡越怒,臉上越不動聲色,微笑著對納日湖道:“我的朋友傷得這麼重,一直讓族長照顧不合適。我想親自照顧他,不知道您……”
納日湖不以為意,道:“我可以給你們安排一間單獨的帳篷,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和烏吉說,或者可以直接來找我。”
言子星雙手合十,感激地躬身道:“感謝您,慷慨的主人。願山神大人保佑您!”
帳篷很快安排好,烏吉來帶他過去。
言子星抱起拓跋真準備離開時,納日湖隨口問道:“他是你的兄弟嗎?”
言子星忽然微微一笑,眼底閃過某種不明的光芒,慢吞吞地道:“他是我的契兄弟。”然後他頓了頓,輕聲而堅定地強調道:“他是我的妻子。”
納日湖和烏吉不由都微微一愣。
契兄弟,在草原上就是男忄生夫妻的意思。因為草原上女人如同珍貴的寶石一般稀少,所以有些成年男子之間便互相結為契兄弟,組建男忄生家庭
共 同生活。這在草原上並不稀奇。甚至有的契兄弟得到一個女人,會 共 同享用,讓這個女人給兩個人生孩子。
草原上沒有那麼多規矩和束縛,行事恣意瀟灑,一切以生存為先。
言子星初時聽到契兄弟之說時,很是驚異。因為明、文兩國是近幾年才慢慢接受男男相戀。而在二十多年前那個諸國割據、戰亂紛飛的年代,斷袖之癖不僅是嚴
禁 的,更是十分受人歧視的。他的父親言非離,就曾經親身受此困擾。
與明、文兩國相比,草原上顯然就開放多了。
好在言子星的幾個兄長所選擇的愛人也都是男忄生,所以他對草原上的這種習俗並沒有流露出任何鄙視之意。
但此時他說他與拓跋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