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告時聲音中還夾雜著哽咽。
劉佔奇呆住了,震驚之極的看著眼前哭喪著臉的三管家,腦子裡迴盪的全都是昨夜梁綱臨走時的那一番話,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劉佔生——死了!
“七爺,七爺……”三管家焦急的喚著劉佔奇,不能在這兒耽誤時間啊,府裡一大攤子事兒還都等著他拍板呢。
劉府的正房夫人多年前就已經過世了,劉佔奇接下去雖然斷斷續續的娶了五房姨太太,可並沒有將誰扶正,即便是二房還給他生下了一對兒女。
晚來得子得女,劉佔生心裡自然是萬分高興,可即便如此他也僅僅是讓二姨太代理家務,以此做為安撫,並給了投靠來的,二姨太的一個遠房親戚三管家的頭銜。
眼前的這個三管家,所能夠說話的地兒只有在劉府府中,劉家外面的生意他全都插不上手。而府中還有一個原來就有的二管家和他分權,這個二管家則是劉佔生未發跡前的長隨。
所以他名義上雖是劉府的三管家,可實際上就是一個府內管事兒的,和劉佔奇這個大管家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那個二管家也是一樣。二人見了劉佔奇那都是一口一個“奇爺”(七爺)。
劉佔奇主理的是府外,至於劉府內部事宜他很少涉及,可到了眼下這個份上,他說的話卻是整個劉府最重的,只因為他手中掌的有財權,而且是被劉家三父子所認同的。
回過神來,劉佔奇臉上也露出了一副如喪考批的樣子來,兩眼眶中蓄滿了淚水,和著那三管家一邊往府內趕,一邊小心打探著劉佔生的死因。
當他聽三管家小聲說起,劉佔生是因吃了太多的虎狼藥,藥性過猛,房事過度而去,面上不露出什麼,心裡卻是真正的在哭了。
那虎狼藥分明就是梁綱從他房中拿去的那些麼。再想到自己之前的‘悉心指點’,劉佔奇發現自己真的是沒法下船了。這些事情若被官府知道了,自己就只有一個死字。
劉府雖然比不上豪門權貴的宅院,可面積也不小,大小房屋百間還多。若是沒有自己的指路,梁綱一個陌生人哪裡會輕易的找到六姨太的房間。
“這下真的被栓死了!”劉佔奇心中暗暗叫苦。他不想亡命他鄉,雖然他很愛銀子,可他更愛惜自己的小命、家人的性命。
對於現在的生活劉佔奇很滿意,梁綱的所謀他一點都沒願從的意思,可現實卻逼的他不得不走上合謀這條路。
“老爺這可怪不得我了,我這也是為了自保!”劉佔奇不想死,梁綱他惹不起,官府又不能投,所以他就只能去按梁綱說的做。拿定了主意後,劉佔奇心態登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發出了冷冷的一聲笑。“劉家……三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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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集外,某片樹林中。
夜裡出了楊家集,梁綱隨便找了個地方窩起來,手枕在腦後,兩眼望著漆黑的夜空絲毫沒有睡意。他腦子裡想的全是鴉片引起的那一番感慨和觸動,思索著自己該怎樣轉變思路……
可是一直到天亮,梁綱腦子裡依舊是千頭百緒,沒個頭目。造反也不是那麼好造的,沒錢沒糧沒兵沒械,憑什麼造反?搞不好羊肉沒吃上反惹了一身騷。
自己小命最重要,安全才是第一位。這個無膽的信念,即便是梁綱最慷慨激昂的時候,在他腦子裡也僅僅是消失了一秒鐘而已。
按照他原先的設想,梁綱本是要趁在白蓮教起義前的這兩年多時間中,在‘江湖’上闖蕩出一番名聲來的,揚名立萬在豫鄂等省。然後在白蓮教大起義時,憑藉自己深厚的反清資歷和宣告混進義軍之中,給義軍搞一些火藥槍炮之類的東東,好好伺候一番清軍。
雖然他並不甚懂得槍炮的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