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領一軍,此番收復隴右,對他如何進行安排,如何加以約束,一個處置不當,就算小六不會懷怨,他那些從一開始就聚攏在他周圍,不知楊浩為何物的部將們肯服麼?
楊浩居其位而慮其事,對此其實並非沒有考慮,他也認為,相信完善的制度,比一味地依賴人的自覺和品性更牢靠,不過對這件事,他並不如丁承宗顧慮之多。丁承宗畢竟是一個商人出身,雖說心思縝密,事無鉅細,不過這也限制了他的思路和心胸。
楊浩以為,小六和鐵頭雖常年領軍在外,但是一直就沒有脫離過他的控制,情報、糧草、軍伍的發展和訓練,種種方面,背後都是他在支援和提供,如今又因宋軍的圍剿被迫離開了巴蜀根基之地,流落到了隴右草原,他的兵勢再強大,眼下也不足以自立山頭。此時取隴右,足以讓這匹放養於外的野馬套上嚼頭,漸漸納入體制之內。
丁承宗見楊浩已考到此事,便也放心了,他之所以和楊浩說這番話,倒不是懷疑小六,也是出於防患未然的心態罷了。不過對如何安置小六,兄弟倆還是很認真地計議了一番。
“小六,這幾年你獨自在外,與鐵頭兩人,單槍匹馬而赴巴蜀,轉戰巴蜀,牽制宋軍,為我河西大業,立下卓著功勳,而今,又能為本王帶出五萬精騎,功莫大蔫。W wW。Tx txZ·cOm木恩、木魁、張崇巍,皆我開國功臣,獨領一軍,饋守一方,以你之功,可御此例,本王封你為關中都督「鐵頭為統軍使,仍領所部,麾前效力,你可願意?”
當著眾多將領的面,楊浩不叫他的大名,仍然喚他小六,這就是另眼相看了,童羽心中便是一曖,又聽楊浩如此安排,剛剛回來便是一個都督的官位,不由得心生感激,連忙與鐵頭拜謝領命。小六從一介潑皮能有今日,權柄地位的確大漲,可是眼界也隨之開闊了。
自家事自己知,他知道讓他領軍征戰一方,他辦得到,讓他獨樹一幟,他並沒有那個能力,並不僅僅是因為糧草輜重、情報謀劃,一直依賴於楊浩,即便給他這個條件,他也沒有這個才能,而且他到巴蜀後,雖自稱義軍,在官兵眼中
卻是亂匪,縱橫各地,說是劫富濟貧,說穿了就是打家劫舍,士族中的能人不會投效於他,他可沒有大哥楊浩麾下那麼多治理政務「參贊謀略的高人,因此也從未有過脫離西夏,自立旗幟的念頭。
或許他手下有些將領自我膨脹,曾有過一些貪婪的念頭,又或者繼續任由他這樣獨自領軍在亂,隨著年齡、閱歷的增長,麾下兵馬只知有他而不知有楊浩,將來他也會產生野心,但是從現在起,這種可能的萌芽,已不可能再萌生了。
童羽只顧歡喜,旁觀諸將羨慕之餘,卻品出了另一層味道《關中大都督?大王果真要取關中,奪天下了?
一想大王心中志向不僅僅是一個隴右,眾將熱血沸騰,也無人嫉妒童羽所受的賞封了,仗還有得打呢,想要官位前程,有的是機會,只要自己本事夠大,那就成了。
楊浩親手扶起兩位結義兄弟,笑道:“小六,鐵頭,你們千里馳騁,剛剛從蘭州一線趕回來,又經逢一場惡戰,本該讓你好生休整幾日,不過……兵貴神迅,我有一件大事,要讓你去做。”
童羽笑道:“這幾年來,不是轉戰巴蜀的險嶺峻隘之間,就是與尚波千虛與委蛇,勞碌奔波的事,從未停歇過,從今往後,臣這心裡踏實多了。再辛苦也比往日強上百倍,大王有什麼命令只管說。”
楊浩的臉色凝重起來:“我要你馬不停蹄,立即直奔六盤山,越六盤山,牢牢佔據中安堡、蓮華堡、笄亭山、瓦亭寨一線”
張崇菇,雙眼一亮,脫口道:“大王要破制勝關,進逼隴西?”“錯”
楊浩道:“是南攻秦州,西平鞏州,東克渭隴二州,兵出岐山,直取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