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張張地答應著泡上了樓,劉之牧望一眼地下的球袋,顯出幾分心疼的樣子:“那是我特別為你定做的球杆,連顏色都是獨一無二的,你別這麼不當回事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打球的人應該多愛惜自己的杆?”
女郎依舊不依不饒:“球杆重要還是我重要?你都不問我摔壞沒有!”
劉之牧沒好氣說道:“摔壞了你還能叫這麼大聲?我看你根本連車都沒坐,就自己一溜小跑回來了,中氣這麼足,我簡直以為你在外面吃了人身燕窩。”
女郎頓時火冒三丈,伸手在溼漉漉的褲子上擦一擦,一把將手抹到劉之牧的臉上:“我看你愛乾淨!”
林婉目瞪口呆,這任性的女郎是誰,難道竟然是劉之牧那大名鼎鼎的夫人?簡直比蘇可還要嬌蠻還要不講道理,她不由得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女郎聽到聲響才覺房裡還有別人,回過身來,與林婉四目相投,兩人同時驚訝地咦了一聲:“是你?”
林婉做夢也想不到世上竟真的有“人生何處不相逢”這種事,劉之牧的太太竟然是早前在攝影展上遇見的女郎方靜言,而且她還曾經以為她是個騙子,騙了她一餐4ooo塊的飯外加一個手機。
方靜言顯然也對在自己家裡看見林婉大吃一驚,她瞧了瞧劉之牧又瞧瞧林婉:“你怎麼在這啊?”
劉之牧一臉狐疑地看著面前兩個女人:“你們……認識?”
方靜言笑道:“嗯,上次不是跟你說過麼?我在攝影展上認識了個女孩,她還被我敲了一頓飯呢。”
劉之牧拖長聲音哦了一下,對方靜言說道:“你還不知道吧,這位是董夫人,她來找我談些生意上的事,剛剛已經聊完了。我們這邊離市區遠,就不要耽誤人家正事了,我正打算叫司機送她回去。”
林婉看他的架勢已經擺明了是逐客,一來她已經實在沒了對策,二來她的臉皮也不是防彈玻璃做的,實在不好意思再厚顏呆下去,於是向劉氏夫妻道了聲再會就打算離開。
那邊方靜言烏黑眼睛突然滴溜溜一轉:“林婉是畫家呢,你不是剛買了一幅畫麼?不如讓她鑑賞鑑賞,到底值不值那個錢。”
林婉呆了呆,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就是畫些插頁畫,而且都是以卡通為主,那些個名畫我是不太懂行的。”
聽她這麼一說,方靜言不由得輕笑出聲,將盈盈眼波向劉之牧一瞟,劉之牧也怔了怔,過了一會放說道:“看來董夫人的確是不常出來走動……”
林婉分不清他們的表情和言語是揶揄還是讚揚,心中有些赧然,訕訕地啊了一聲,算是回答。
方靜言執起她的手:“要回去也不急著這一刻,我還欠你一餐飯呢,帶你去書房看看。”
劉之牧把手插進褲兜裡,冷眼看著她,面上表情雖不情願但似乎也沒什麼辦法,最終說道:“你先去洗澡把衣服換了吧,待會著涼了。”
林婉被方靜言安置到書房裡等待,她四處觀望一會,不用多說,這裡自然佈置得也十分雅緻,牆上零散掛著幾幅畫,中西合璧,仔細辨認一下,現認得的有石濤的山水和莫奈的油畫,似乎還有一副雷諾阿。
過一小會方靜言換了衣服進來,林婉忍不住問:“都是真跡麼?就這麼放著不危險?”
方靜言微笑道:“都買了保險的,怕什麼,再說過幾天等有了愛風雅又出得起價的人,它們自然就有新主人了。”
“你們不是自己收藏麼?”
“劉家唯一有興趣收藏的紙張是鈔票。”
林婉嘆了口氣,這奸商,看來自己的計劃是註定要觸礁了。
書房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藤製的鞦韆,方靜言坐到上面,把長及腳踝的黑色裙子散落下來,用腳尖踮了踮地面晃盪著:“你找之牧是有求而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