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六慾,潛心修行,不出五百年,必能名列仙班,又何必強求不屬於你的情緣呢?”
“名列仙班?我要當神幹什麼?”她不服氣,又要上前抱住他,卻被他閃過身,直接撞上花欄,她的臉流露出一股怨恨。“什麼叫不屬於我的情緣?你救了我,這情緣不就是我的了嗎?”搜尋他深不見底的黑眸,竟然讀不出他的思緒。初次知道他,看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親切到讓她窩心的聲音。窩心啊,在這世上,誰還會用這般親切和氣的聲音與她說話?她以為他就是這麼和氣的人了,但細看他的容貌,才覺他的眸子裡雖然溫暖,但卻毫無感情。
“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將披風贈於我、為我受傷、為我他人將你視作妖怪,你為什麼要這樣待我?!”她叫道。
“我對你好,是人之常情。姑娘,今天換了旁人,我依然會對她好。”
她盯著他的目光,幾乎穿透他的身體。她的雙拳緊握,舊方咬住下唇,直到血絲衝破咬破的唇流下。
“總是這樣!先是待我百般好,將我視作親女,到頭來又視我為妖孽,你也是。在你眼裡,我是妖孽,所以不敢親近我……什麼神啊!”她怒叫道,引來不少人注目。
“我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遇過神!如果有神,我真要問問他,為何將我弄成這副德性!是他在玩弄我嗎?讓我一次又一次的死心,讓我一次又一次寧為畜牲!什麼修行,全是你拒絕我的藉口!”她的眼底充滿怨恨,是累積了數百年的怨恨,原本在旁聆聽的談笑生嚇得連忙退後數步,先躲在其他人背後。
她的怨恨襲來,挾著殺氣。殺氣也是累積的,但她身上並無血腥味,冷爺的眼底有抹疑惑。
“好!你不愛我就算了,我也不稀罕你愛我了,反正人不都如此,是我愚蠢,我早該看開了。”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姑娘……”還來不及勸她,她身子一傾,翻過花欄,從二樓墜下。
她是存心的,毫無護身的動作。
怎會如此呢?他一向能猜中天下人的心思,知天下人的未來,若論世間無法猜透的人心及未來,除了累世罪身的斷指無赦,就再也無旁人了。
她存心跳樓,他竟看不透。
她是妖,他心知肚明。雖看不出她的原形,但也不排斥。妖不就與人相同,有分好壞,他只是納悶為何這樣毫無修行的小妖竟能保持如此長久的性命。她無妖法,甚至不知自己是否真為妖,她身上充滿謎團,他卻無心解。
他的心,已經平靜很久了。人世間之命各有其緣,他不該插手,也不願插手,是以面對這樣的謎團,也早已心如止水,沒有探究的慾望。
“挽淚姑娘!”談笑生的叫聲極為尖銳,劃破群眾的歡呼,眾人抬頭相望,都吃了好大一驚。
腦海紛亂不過轉瞬,他已奔至花欄,只須一探出身便能拉住她。
天下命,皆有定數,豈能動盤?她要跳樓,是出自她心,他插了手,就是混亂她的命。
探出的手又縮回,眼睜睜的看著她跌進人群之中,狠狠的落在地上,又彈起了下。最靠近他的談笑生目睹一切,是難以形容的吃驚!他抬起臉,注視冷爺的黑眸。
那一雙黑眸仍然深不見底,有睿智之光,卻顯得沒有感情。
他擁有人之貌、人之體,但他的眸子……絕不是人之眼。
第二章
咚的一聲,身子狠狠撞擊到地面,痛得半暈過去。
再痛又有什麼用?上蒼給了她痛的知覺,卻沒有給她死亡的權利。再痛,她也能活下,這算什麼?
活著要幹什麼?看著世間的不公、看著眾人對她的驚懼;即使她示好,也無人理會她,這樣活著又有何意義?
若真有神,就給她一死吧,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