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酒臭味撲面而來。
小安跑過來,驚得連聲問,“怎麼了怎麼了?要不要報警?”
不會是酒精中毒掛了吧?我抖著手摸她脖子,被她一揚胳膊打飛了出去。按說拇指個頭不算大,可是真要落在車廂外面我一個人還真拖不住。
“小心腳下,有玻璃。託她屁股,要掉啦。”
兩個人合力將人重又推了進去。真是醉的可以,直接摔在換擋的位置,重重的一聲讓我和小安都倒吸了口氣。
拇指似乎是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我往前探探身體,本來想問問有沒有人來接,卻差點被她踢過來的皮靴打到鼻子。
“喬佳佳,我操你全家!”
我氣結,踢了她一腳拉著小安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我不是心善,萬一她被人劫走奸了殺了,保安一錄口供說是找我的,那我也脫不了干係。
“喬佳佳你個王八蛋,你們X市人都是孫子!你是孫子!袁毅那王八蛋,也是孫子!一群孫子!”
車廂裡拱了拱,一隻手拍在前面玻璃上又滑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摁到她自己的嘔吐物,留下五道指印,看著挺,噁心。
“你們都不是人,都是孫子!我瞎了,啊,我瞎了……看上你這個王八蛋。嗚哇……你不是人……嗚嗚……”
我看看小安,翻出手機找到袁毅的號,拇指滑了一會兒還是撥了120。
“……嗯,這邊有個人酒精中毒了。對……嗯,雙手顫抖,口齒不清……沒有中風……對,請儘快過來。”
小安瞪著眼睛看著我,眼神挺崇拜,讓我忍不住小得意了一下。
“佳佳,醫院會不會讓你掏住院費?”
“我是路人甲。”
太冷了,站了一會兒腳底板就凍得發疼,車裡面的拇指好像只穿著呢子連衣裙呢。好在救護車很快就到了,又睡成屍的拇指被抬上救護車,汽車則直接被鎖上扔在了路邊。
等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了,洗了澡躺下時已經不想再動。手機在包裡嗡嗡的響著,雖然臧言因為個人習慣從來不會打電話,但我心裡還是激動了一下。十一點半了呢,既然也還沒有睡嗎?
摸出來卻發現是袁毅,想了下接通,對面沒有像之前一樣故作大氣的來一個豪放的開頭。兩個人對著空氣沉默了半天,我先吐了口氣說,“有事嗎?”
“你和臧言在一起?”
我沒回答。半天又聽他問,“你和葉荊南什麼關係?”
“路人甲和路人乙。”
對面嗤笑一聲,“喬佳佳……”
又是沉默,我憋不住又打破寂靜,“拇指剛才……”
“別提她成嗎!”袁毅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震的我耳膜有些發疼。
我拿開手機盯著黑下來的螢幕看了看,不是有人說,分手以後做朋友嗎?我們三個怎麼就成了三對兒仇人了?還是穩定的三角形仇人關係。
“喬佳佳!”
“啊。”
“沒事,睡吧。”
我愣愣的看著手機屏亮起,六分鐘三十六秒,挺好一個數字。可惜,沒有簡訊和來電提醒。把玩著手機閉眼歇了一會兒,忍不住打了一句“很晚了,今天去書店買書,結果和小安看了一晚上葫蘆娃,晚安”後面添了一顆紅心,想了下又刪掉,看著資訊從這邊飛到那邊,竟然有一絲甜蜜的感覺。這是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嗎?反而有些慶幸那晚的衝動,將我的復仇計劃扼殺在萌芽。
手機很快又響起,竟然是臧言來的電話,我吐口氣接起。
“丫頭,怎麼還沒睡?”
我鑽進被子裡儘量大聲說,“就要睡了。”
“早些睡,明天還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