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現身。
他瞥了一眼遍地掙扎的護衛,再瞅見泰然自若的沈慕雪,額頭的青筋蹦躂起來,憤聲道:“逆女,你還敢回來?你說,如今你到底想幹什麼?是不是非要把家給拆了才甘心?”
家?
沈慕雪覺得這個字眼格外諷刺。
這是沈丞相和繼室金氏的家,是沈樂瑤的家,唯獨不屬於她。
在這個所謂的家裡,誰能像她一樣,隨時可能遭受責罵羞辱,活得連豬狗都不如?
“他們誣衊女兒私奔,難道不該受到懲罰嗎,父親?”
沈慕雪直視沈丞相,目光坦誠,毫無閃避之意。
沈丞相一時語塞。
滿腔的責備到了嘴邊,卻難以出口。
“雪兒,你總算回來了,你父親為了你,急得頭髮都快白了。”
金氏假意擦著眼淚,“我們知道,一定是你年幼無知,受人蠱惑,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放心吧,我和你爹都會為你做主的。”
這話說得,分明是在坐實她私奔的罪名。
金氏,好手段!
沈慕雪歪著腦袋,裝出一副迷茫的模樣:“原來是金氏散播的謠言啊。難怪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只是,不知在京城我與何人私奔了?金氏如此言之鑿鑿,難不成親眼所見?”
金氏原以為沈慕雪已死,自然無所顧忌地往她的身上潑髒水。
如今事情擺在明面,她又如何能找到那個虛構的姦夫?
金氏沒有回答,反而反問道:“如果你沒私奔,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裡?為何不給家裡捎個信?”
“夫人真的希望我回來嗎?還以為,您已經把母親給我準備的嫁妝,全都給了二妹了呢。”
沈慕雪盯著金氏,眼裡卻無絲毫笑意。
清澈的雙眸中,閃爍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光芒。
金氏被看得心驚膽戰,這小丫頭怎麼了?
從前唯唯諾諾,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如今居然敢公開和她針鋒相對?
金氏頓時惱怒起來。
她拉著丞相,委屈地說:“老爺,您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擔心她,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沈丞相也憋著一肚子火。
他罵道:“逆女,還不快給你母親跪下道歉?”
道歉?
過去,為了避免爭執,她總是選擇道歉。
但現在,她不願再忍辱求全。
她笑著質詢:“父親,我究竟錯在哪裡?我失蹤的一個月裡,你們不僅不尋找我,反而扣上了沒有的罪名。我尚未出閣,你們可曾考慮過女兒的清白與名聲?”
沈慕雪感到一陣悲哀。
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些姑且不論,我與凌凡的婚約,是娘生前定下的,為何會變成二妹的?父親,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沈丞相臉色忽青忽白,他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被人當面責問,而這人還是他的親生女兒。
他感覺作為父親的威嚴受到了極大挑釁,怒吼道:“放肆!你竟敢如此跟父親說話?即便你清白無辜,我也絕不敢將你嫁入侯門,以免你禍害他人。來人,取家法!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