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料,不過區區五百兩的銀子罷了。
對著彭海明盈盈一拜:“多虧海公公公正無私,方才那位貪心之人,竟向我要一千兩的銀子呢。”
“沈大小姐實是心善。”
彭海明讚賞地望向沈慕雪,這才啟齒,“五萬兩。”
何意?
凌落凝面色瞬間蒼白,險些站不住腳跟。
彭海明一本正經地編織起來:“此簪出自名家大師之手,精工細作,非同小可,更兼是先帝所賜。”
換言之,簪子自身的價值倒是其次,其背後承載的意義才是關鍵。
先帝所贈,別說是五萬,哪怕是五十萬,你能有二話?
凌落凝真恨不得就此暈厥。
可惜身康體健,愣是暈不過去。
“哥,就是這個人,欺負我雪姐姐呢。”
韓璐雯拉來了韓承赫做靠山,其他幾位公子聽聞風聲,也紛紛聚攏而來。
可奇怪的是,剛剛被欺負的安然無恙立著,而欺負人的怎反倒坐在地上?
韓承赫走到沈慕雪跟前詢問。
“表妹,你沒事吧?”
沈慕雪輕輕搖頭。
凌凡亦扶起了凌落凝。
不料,凌落凝一抱上他就哭開了。
“哥,我真的不知那是先帝御賜之物,我真的不是故意弄的,怎麼辦啊!嗚嗚……”
那副委屈模樣,彷彿受了沈慕雪多大的冤枉。
凌凡察覺事態不妙。
厲聲追問:“到底是怎麼個回事?”
一旁全程見證的僕從,將經過一一稟告給了凌凡。
凌凡一時也拿不出如此鉅款。
對彭海明說道:“聽公公所言,這真是陛下御賜之物?”
哪家的帝王會給未過門的兒媳送簪子?
這不合常理。
彭海明面不改色,反唇相譏:“世子這是何意?莫不是質疑老朽信口雌黃?若不信,大可自己去問王妃。”
韓璐雯也看不過眼。冷哼一聲。
“哭什麼,要賠錢的也是你。怎麼,你嫌貴就不願意賠了?”
凌凡被說得面紅耳赤。
連忙解釋:“絕無這個意思。既然是御賜物品,這五萬兩確實不為過。只不過,我與妹妹來參加宴會,並未隨身攜帶如此多的銀兩。雪兒,能否容我回家取錢,再行送來?”
這一聲“雪兒”,親暱得有些過了。
沈慕雪不自覺皺起眉頭。
不待她出聲,韓承赫已代為應允:“我如今替我的表妹答應賠償。想必安平侯府的世子定不會因為這區區的五萬兩而賴賬。”
哪裡是區區的五萬兩。
那可是實打實的五萬兩白銀,安平侯府近年來財政緊張,是否能湊齊還兩說呢。
凌凡只覺顏面掃地,拉著凌落凝欲走。
“慢著!”
韓承赫喚住他,聲音爽朗,卻暗含警告,“若我沒有記錯,凌公子已與我的表妹退婚了,將迎娶丞相府的二小姐。為免誤會,日後還是少提及我表妹閨名吧。”
凌凡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
可轉念一想,韓承赫的話也不是毫無根據。
他勉強從齒間吐出幾個字:“是凌凡失禮了。”
言罷,拉起凌落凝的手臂,大跨步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