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聽著,你不能回去了。”
楊滿心頭一跳,知道是有事了,他馬上問,“怎麼?”
頓了頓,喬正僧回答,“你的住處被人盯上了。”
他住在秋山道二十四號,是廖枯人的府邸。楊滿馬上猜測,“是日本人嗎?”
喬正僧往旁邊飛快的瞥了一眼,那位老者卻看著楊滿,兩個人都沒說話,但這樣的氣氛,任誰也明白了。
楊滿又問,“那……那廖枯人呢?”
這回喬正僧更不想答了,他鄒起眉頭,帶著點醋味說,“他你不用擔心。”但楊滿的神情依舊是放不下,倒還是那位陌生人插了一嘴,“少帥的訊息靈通,說不定已經離開天津了。”
可秋雁還在那裡,所以楊滿馬上要走,只是被喬正僧很強硬的攔住。
“先打個電話吧,如果人還在那裡,我陪你去接她。”
聽他這麼說,楊滿眼眶溼溼的,很順從的被牽著上樓。喬正僧一邊走一邊回頭吩咐,“待會兒接通了,先別報自己的真實身份。如果被人問了,就說是裁縫店的夥計,明天要送衣服過來……”
進了書房,拉亮一盞檯燈,一小撮光照著桌子的區域性。電話機被擺到中間來,就像是在舞臺被聚焦了一樣。喬正僧撥通了號碼才將話筒遞過來,楊滿緊張的就連手都有些木。
等接線的時間裡,耳邊只有雨聲,嘩嘩的作響。楊滿可以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眼裡是窗玻璃上淋漓的水痕,還有風吹樹枝,搖擺的幻影。
編造的謊言沒派上用場,因為對方沒問。說找秋雁,就有人接過來,對方一聲招呼楊滿就聽出來了。廖枯人的語氣是沉重又急切,“小滿,你在哪裡?”
楊滿看向喬正僧,“一位朋友家……”
“喬正僧?”
“恩。”
那邊沉寂了一下,隨即壓低了聲音,“馬上出來,找個地方,我去接你。”
楊滿也有些慌亂,一時間拿不到主意,支吾著不知道要怎麼答,“啊?不,我……”
沿線傳來的質問只有兩個字,“小滿?”
楊滿卻好似下了決心一樣,反過來催促他,“你快點走,離開天津。”
對方結束通話了,通話結束,讓楊滿有點措手不及,茫然的舉著話筒。他還沒來得及問到秋雁。
再撥過去,就已經沒人接了。
於是楊滿對喬正僧說,“對不起,我還是要跑一趟。”喬正僧也沒有別的話,只是說了一句,“那就走吧,你來開車。”
雨終於停了,風很清透,卻吹不走沉悶的心境。輪子壓在被打溼了的路面上滋滋作響,聽上去何其使人煩躁。楊滿覺得,還不如下雨,有一種被沖洗的感覺。
車子開出租界不久,馬上就遇到了戒嚴。離秋山道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但路已經封死了。什麼原因無可奉告,喬正僧表露了身份,找了諸多的藉口,也還是沒用。
楊滿急的汗也冒出來了。回去的路上他沒開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問喬正僧,“到底出了什麼事?”
喬正僧一副不肯分心的樣子,“回家跟你說。”
楊滿不好再追問了。為了涼快些,他隨手解了襯衣的兩顆釦子。誰知道下車的時候太匆忙,一出來就撞上路邊低垂的枝椏,葉子上的積水雨一樣的落下來,兜頭淋了他一身。
這回不只是頭髮打溼了,水滑進脖子裡,那叫個透心涼。
到底還沒入夏,只是衣服溼的難看了,楊滿也只好先脫掉馬甲。進了屋,那位老者還沒走,迎上來看他這副狼狽的樣子,狐疑的眼神閃了又閃。
常媽去拿毛巾了,但喬正僧還是走上來,從後面輕輕推他,“上樓去擦乾,再換件衣服,彆著涼了。”
楊滿卻不肯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