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別什麼的,潘啟這種商人是最明白權力有多麼可怕的。
眼下別的不說,三省之地,趙學寧手握所有人的生殺大權,他一個念頭就能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可謂權力之巔峰。
而這樣一位權力者卻對自己如此親密、客氣,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自己對他很有用。
用在何處?
錢。
這一瞬間,潘啟想到了此前自己被兩廣總督還有粵海關監督一起壓迫的過往
“承蒙大總統厚愛,能看得起潘某一介商人,大總統若有什麼需要,儘管提!潘某傾家蕩產也要為大總統辦成!”
“哈哈哈哈哈,看得出來,潘先生過去的日子不好過,這一見到我就問我要不要錢,著實有趣。”
趙學寧大看了看在一旁陪笑的劉崇問,笑道:“你看看,和你一樣,潘先生,方才這話,劉先生也說過啊。”
“這……”
潘啟扭頭看了看劉崇問,劉崇問一臉無奈地笑道:“大總統和朝廷的官兒,不一樣。”
“不一樣?”
潘啟疑惑地看著趙學寧:“大總統,您……您有什麼想要的,可以說,只要老朽能辦到,一定不推辭。”
“那也好。”
趙學寧點頭道:“就當是我想要的吧,我想要把十三行完全置於蘭芳律法管束之中,對於進貨、出貨、質檢、繳稅等各個流程,都要按照蘭芳的規矩來,嚴格避免偷稅漏稅的情況出現。
每一筆交易交易了些什麼,交易價格是多少,該如何上稅,那都必須要白紙黑字記錄在案,且時時刻刻接受監督,此前發生的事情我不追究,此後發生了,我絕不輕饒,如何?”
“這……”
潘啟愣住了,少傾,他看向了劉崇問,劉崇還是無奈的一臉笑。
“之前大總統說起這事兒,我也是很驚訝。”
“我……我……”
潘啟又扭過頭,一臉詫異地看著趙學寧道:“大總統,就這樣?”
“當然就這樣了,還能如何?”
趙學寧笑道:“蘭芳是講究法律法規的,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法律怎麼規定,就怎麼辦事,和大清不一樣,大清幹過的缺德事兒,我們蘭芳可不會去做,誰要做,我就要誰的腦袋。”
這話趙學寧說的風輕雲淡,但是聽起來卻覺得意外的滲得慌。
潘啟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大總統,這些要求……十三行一定能辦到!這都是小事,以後,十三行絕不會有任何偷稅漏稅的情況出現,絕不會有!”
“那就好。”
“然後呢?”
“然後?”
“您不需要些什麼了嗎?”
潘啟一臉期待的看著趙學寧。
趙學寧眨了眨眼睛,啞然失笑。
“看來大清朝廷還真是幹了不少讓潘先生記憶深刻的事情,現在我稍微收著點吃相,潘先生都不習慣了,哈哈哈哈……”
笑了一陣,趙學寧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們吃一顆定心丸吧,之後,我希望潘先生牽頭,綜合整個十三行以及和十三行有業務來往的商家,配合蘭芳政府,實現咱們對現行貨幣的統一。”
潘啟愣了愣。
“貨幣的統一?”
“對,因為蘭芳起自南洋,之後發展到這兒,期間與整個周邊的所有國家都有貿易往來,大家分屬不同國度,之前所用的貨幣也不一樣,到後來,歐羅巴的西班牙人,也就是紅毛夷,來到這裡,帶來了本洋。
因為本洋鑄造精美,重量適中,含銀量也比較大,所以被廣泛接受使用,哪怕到現在,蘭芳國內也是使用本洋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