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除夕,遠在北境的衛離塵知道今日皇宮會按例舉行宮宴。 也知道天子坐上那位置還不太安穩。 沒能回京守護,是他心中遺憾。 “將軍,明天就過年了,這大雪天的,咱們整點酒喝點吧?” 副將符凌波搓著手出現,太冷了,他給屋裡的火堆加了幾根木材。 他們如今住在幽州的鎮北將軍府過年。 炭火都分給了傷兵營,帥將如今都是燒火取暖。 衛離塵彈了彈濺到他身上的火灰,沒反對除夕夜喝點酒:“就每人一小壇吧,別喝多。” “好,讓他們煮鍋雞湯,烤點羊肉,炒點菽撒點鹽末,就齊活了。” 朝廷在年關送來了不少慰軍年貨,還配給他們鎮北將領每人三斤菽。 炒熟的菽特別好咗酒。 衛離塵起身出門外看了看天氣,嘆了口氣:“今年這雪下得比往年的大,怕是又要凍死不少百姓。” 那些因為韃子侵犯而背井離鄉去避難的邊民,估計日子難熬。 符凌波蹲在火堆邊烤栗子,臉上也少了剛才的輕鬆。 “整個北境被韃子燒燬破壞的村子數不勝數,即使我們打退了韃子,邊民也無家可歸,沒人耕種土地,來年我們的軍糧怕是還得壓縮。” “不會。”衛離塵篤定的道:“壓縮哪裡陛下都不會壓縮我們北境的軍糧。” “將軍為何如此有信心?陛下如今要眼看整個天下,可不光是我們北境了。” 被朝廷剋扣怕了,符凌波不敢像上司這般樂觀。 但隨即想到了什麼,他就笑了,“難道是因為公主?將軍這是覺得有個賢內助才有這底氣?” 將軍跟公主臨別之語,到底被人聽去了幾分。 當時誰也沒想到大將軍會有此一舉。 太孫上位,郡主就是大長公主,大將軍若是娶大長公主為妻,到時就得交出鎮北軍權。 征戰沙場數年,中途變道,不是每個武將能輕易適應的。 就他來說,就不願意卸甲為文臣,跟朝堂那些心眼子忒多的文臣為伍,太燒腦。 即使公主長得再好看再尊貴,他也不會考慮做駙馬。 除非天子下旨,那就沒辦法了。 可他們的大將軍沒等來聖旨,自己就先表了心意,真是讓人意外得很。 屬下一句賢內助,讓衛離塵耳尖微微泛了紅。 他握拳擋唇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羞窘,但沒否認,“陛下有大志,必會全力以赴,公主自然也會傾力輔助陛下。有他們在,我們鎮北軍何愁施展不開,凌波,屬於我們的時代來了。” “禍害我們百多年的烏古,不把他們打到四分五裂我誓不為人,這是我給公主的承諾,也是給陛下的承諾。” 正剝栗子吃的符凌波手一抖,震驚抬頭:“那你豈不是要好幾年才能回去娶公主?” 要把烏古打到四分五裂,讓他們再無侵犯大雍的膽氣跟能力,即使有朝廷積極支援,沒個大幾年的功夫怕是難成。 “三年。”衛離塵沉聲道:“我只給自己三年時間。” “什麼?三年?”符凌波差點沒驚跳起來,“你瘋了嗎?這怎麼做得到?” 烏古地廣人稀,很多族群都居無定所,經常變更地方,就連做為皇庭的地方都有好幾個,想殲滅他們可不是易事。 光在茫茫草原找人就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更別說韃子一跑,能讓人追十天半月都攆不上。 更何況,冬春兩季還得休戰,真正能用於征戰的時間每年也就六七個月。 三年時間,能把半個烏古打垮已經是他最敢想的了。 “我沒瘋,只要朝廷不拖後腿,就有辦法打垮烏古。” 衛離塵的淡定讓符凌波只能發出一陣苦笑。 他都能想象出,未來三年,他必然要累得跟狗似的,整日伸舌頭哈哈。 明日除夕不多喝一罈子酒,都對不起自己將來的辛苦。 符凌波決定要先好好犒勞自己一頓,再去想明年的事。 用了飯,副將一走,衛離塵就坐到火堆旁烤火看信。 心裡憂心京都風雲不息,他只能反覆觀看京都來信來消解心頭牽掛。 上次去信都得了回信,其中有兩封信他數次反覆細看。 一封是明嘉公主的回信。 他的去信極短,得到的回信更短,只有七個字:“吾知你意,勿憂之。” 他能想象出,公主回信時的沉靜姿態。 一個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