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進入冠雲居的林氏,壓著心底的不安,攥緊手中的絹帕跟在倚琴身後入書房。
進來後不敢抬眼張望,就衝著裡面的人影屈膝行禮。
“起來吧,有事就說。”看丈夫不做聲,慕玄月只得開口。
林氏怯怯的抬眸看了眼衛離塵,見他眉頭皺得緊,似乎有不耐煩之意,來不及多考慮了,只能在公主面前把事兒說了出來。
“夫人在正院與老夫人吵得厲害,奴家瞧著老夫人要被氣著,懇請四爺過去勸勸。”
公主她是不敢勞駕的,只能請叔子過去一趟。
林氏的話讓衛離塵頗為意外,他壓根沒想到是婆媳爭吵這種事。
還以為事關暉哥兒呢!
但是大嫂跟母親吵架,他一個大男人過去摻和好像有點不合適。
他眼帶猶豫的看向妻子。
慕玄月站了起來:“走吧,一起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公主如此善解人意,衛離塵暗鬆一口氣。
一起去好,夫妻該有難同當,有架同勸。
林氏看到公主也要過去,心裡卻提上幾分。
也不知驚動公主,老夫人和夫人會不會事後責怪她。
但事兒已經到這份上,她只能提心吊膽的跟在人後同往正院。
大兒媳跪地痛哭把所有一切歸咎於她偏心,這讓鎮北侯夫人氣得真要兩眼暈花了。
她的好大兒啊,當初長的那雙眼睛真真是被豬油蒙上了啊!
沒點大家閨秀的氣度就算了,顧左而言他,避開正題只訴自己委屈,一派胡攪蠻纏。
“你說我偏心,沒一碗水端平是吧。”
鎮北侯夫人擺手讓擔心她的侍女退下,看著大兒媳壓住火氣問:“我生了兩個兒子,還有兩個庶子,他們四兄弟從未講過我偏心,你入門近十年也沒有說過這話,是什麼開始讓你覺得我偏心了?你說。”
她其實心裡有數,但她就是要大兒媳說出來。
既然這兒媳今日不管不顧的找上茬,她又何必忍下去。
不要臉皮子,那大家都不要好了。
膿瘡捂著捂著只會愈發爛臭。
蘇氏被問得哭聲一滯,想說,但又意識到說了會牽扯到一些人,後果好像有點嚴重。
可是婆母都不心疼她,她又何必為這個家著想。
於是她一咬牙就說道:“母親何必裝不知,從小叔子定親開始,母親就一門心思為他張羅,不管是聘禮還是住所,母親花起銀子來眼睛都不眨。”
“ 當年我與世子的婚事都沒有如此鋪張花費,但這事也因小叔子娶的是公主,兒媳自知身份不及人,也就只能接受這樣的差距。”
“但母親就算再喜歡公主,也不該做得這般傷人,您給冠雲居砌小廚房,有無想過當年我懷陽哥兒時,您是如何對我?”
“兒媳求了您幾次,您都不同意給我院子開小灶,可冠雲居那邊呢,才進門多久您就張羅上了。”
開了頭,就沒法收,蘇氏也豁出去出心中鬱氣:“母親,您這麼做讓兒媳如何心平氣和,哪怕您與兒媳說一聲,兒媳心裡也能舒坦些。可您沒有,陽哥兒他爹要是還在,您會這般漠視我們大房嗎?”
“您看不慣我們孤兒寡母,眼裡就容不得兒媳一點過錯。兒媳本不是這麼計較之人,是母親您逼得兒媳要為大房爭一爭。因為兒媳要是不爭,將來這府裡就更沒大房的事,為了陽哥兒他們,兒媳只能有話說話,沒法忍在心裡了。”
蘇氏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說到最後只覺大義凜然,有種為母之偉大光輝。
但她的這些話被剛剛趕到的兒子聽到,只覺自己的母親得了失心瘋。
什麼漠視,什麼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