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也有些鬧不懂,按理說,謝三公子只是接人,沒必要走這一遭。
轉念又一想,“必定是姑爺今兒有事,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總不能讓新娘子立在門檻外等著。”
秋鶯贊同地點頭。
晴姑姑看了她一眼,提起了醒,“別打馬虎眼,盯仔細了,萬不能讓人看出端倪。”
再回頭瞧向身旁的花轎,直欞窗內的簾子遮得嚴嚴實實,甭管外面有多熱鬧,連個角兒都沒掀開。
溫二娘子的性格,眾所周知,只要她不樂意的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回倒聽話。
晴姑姑絲毫不敢鬆懈,繃緊了精神跟著隊伍。
隊伍走完橋市後,拐過一條長巷,逐漸慢下,不久後,花轎停在了一扇氣派的“將軍門”前。
當年謝僕射辭官回到中州鳳城的老家,除了五萬兩黃金,皇帝還賞賜了這座府邸。
踏道乃垂帶踏道,有七階,比溫家的高了四階,踏道之上,兩側矗著兩根朱漆圓柱,圓柱後才是大門。
大門有三道門扇,中間的兩扇門裝在正間脊桁之下,再往上便是門匾,匾上寫著“謝府”二字。正門兩旁還各有兩扇帶束腰的門板,門檔則有半個孩童一般高。
晴姑姑頭一回到謝家,一眼瞧去,心頭無不震撼。怪不得老夫人不要名聲,也要把二娘子推進來。
這才是貨真價實的高門。
府門上掛著的兩串炮竹一點,“噼裡啪啦”炸上了天。
對方的嬤嬤早已候在了門前,轎子停穩,上前來接人,晴姑姑顧不得規矩,等那僕婦扶起簾子的功夫,先一步走到了橋門口,朝溫殊色遞出了胳膊。
溫殊色自來坐不了馬車,頂多半個時辰腦袋便會犯暈,誰知坐上轎子更厲害。
一路抖過來,抖得精神氣兒都沒了,腳跟落地如同踩在雲朵上,天暈地旋。
腳下沒穩住,身子往一邊倒,手中的團扇也偏了偏,晴姑姑嚇出一身冷汗,及時一把扶穩,“娘子,再撐會兒。”
秋鶯的心也提到了嗓門眼上,忙背身擋住對面的嬤嬤。
曹姑姑昨兒夜裡將她從大娘子身邊要過來
時,便同她打了招呼,說這回的事情要搞砸了,就把她賣了。
她哪敢馬虎。
兩人的心都系在溫殊色身上,完全沒注意到謝劭已先進了府門,走的是正門內那條只有新郎官兒和新娘子才能踩踏的紅綢。
抬腳跨過門檔,新娘子進了門,斷沒有孃家僕人再送的道理,怎麼著都得交人了。
晴姑姑鬆手前向溫殊色確認,“娘子可站得穩了。”見她點了下頭,長鬆一口氣,又囑咐道,“娘子團扇千萬要擋好。”
對方的嬤嬤再次上來接人,晴姑姑只能退到一邊。
跨火盆,再跨馬鞍
晴姑姑和秋鶯懸著心,跟著溫殊色一路緊隨,快到前院大堂了,終於見到了新郎官兒,一身緋色婚服,手裡拿著一段紅綢,背對門口而立。
大公子總算趕上了。
晴姑姑心下一喜,隨即眉頭突然又鎖住,總覺得那身影有些熟悉。
正欲再往前看個明白,身旁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幾個僕婦,左右架住她的一雙胳膊,熱絡地道,“是溫家姑姑吧?路上辛苦了,咱先去後院歇息,喝口茶水”
晴姑姑沒反應過來,客氣地道,“多謝了,不過是幾步路,今日是大喜之日,哪會辛苦。”
對方卻不容她拒絕,拉著她硬往外拽,“新娘子都送到府上了,姑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今兒夜裡還有得姑姑忙呢,先歇歇腳,喘口氣,輕鬆片刻。”
晴姑姑被強硬拽出來,神色愣住,再瞧旁邊的秋鶯,和自己一樣,也被人拽住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