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之處。
兩道劍光,微若螢火,但迅若急電,已刺人了鐵騎。銀瓶的脊樑內。
東一劍,西一劍兩劍皆命中。
就在這瞬間,鐵騎,銀瓶內力的深厚,才完全顯露出來。
他們一齊轉身。
東一劍、西一劍“啪啪”兩聲,兩劍齊折。
劍尖仍留在鐵騎。銀瓶背內。
鐵騎,銀瓶回身,出劍。
東一劍,西一劍運用斷劍,一格。鐵騎,銀瓶出掌。掌勁“砰”地打在東一劍、西一劍胸口上。
然後東一劍,西一劍的身軀就飛了出去,飛過之處,濺灑了鮮血。
但二人身子尚未到地,突然一扭,又向山下掠去。
鐵騎怒喝:“別逃——”聲音忽啞。
鐵瓶斷喝:“追一一一”聲音已噎。
兩人蹌蹌踉踉,但身法依然十分迅快,直追而去。
場中只不過一下子,又沒了這四人的蹤影,就似一場來得快又去無痕的噩夢一般。
地上仍是留有觸目驚心的鮮血。
有的是東一劍,西一劍兩大高手的身上淌出來的,有的是鐵騎。銀瓶兩老前輩身上淌出來的,更有的是武林群豪在捨死忘生的爭鬥時所流下的。
在場中眼光銳利的高手都看得出來——東一劍,西一劍雖施暗襲,但武功與銀瓶,鐵騎,絕不致相差太遠。
現下東一劍,西一劍身負重傷,權力幫僅剩的兩大護法,只怕難存了,但武當派的兩個名宿,只怕也是一樣。
對付這兩名武功絕世的道人,李沉舟由始到終,都沒有出過手。
蕭秋水忍不住道:“不公平。這不公平!”
李沉舟偏首問:“怎樣不公平?”
蕭秋水跺足道:“這就是你的部下,偷襲鐵騎。銀瓶,算什麼英雄好漢!”
李沉舟側臉道:“東一劍,西一劍與鐵騎,銀瓶武功相仿,但稍遜半籌,這我是知道的,他們同時也是宿敵,白丹書,藍放晴二人要殺兩個老道,那絕對是力有未逮的,難道我硬要規定他們面對面一對一的交手嗎?那豈不是置這二個替權力之過不少汗馬功勞的人於死地?如果是你的兄弟朋友,你又忍心這麼做嗎?所以我既不鼓勵,也不阻止;我不出手,已經是很好的了。如果是你的弟兄,眼看要死了,妨不論他們出手得光明不光明,但你能忍得住不插手嗎?嗯?”
蕭秋水一時無言。李沉舟笑笑又道:“其實要作為一個武林高手,首先要耳聽八方,眼觀六路,而且隨時防患於未然,更常先置自己於絕地……鐵騎,銀瓶,武功雖高,但未免太天真,還不適合幹這險詐江湖。”
蕭秋水沉默良久,終於抬頭,目中閃耀著精厲的光芒:“我不知道你說得對不對,但貴幫之所以腐敗,子弟之所以聲名極惡,也就是為了這個,隨時可以為目的而不擇手段,甚至改變了原則來遷就手段,並不惜棄信背義。”
李沉舟長笑道:“一門一派,是非曲直,豈有如此簡單?聞少林一脈,門戶森嚴,門規更是天下聞名,但也出了木蟬。木蝶這等賣友求榮的人……”李沉舟緩聲道:“木葉、豹象兩位大師,可以為然?”
他的聲音雖平和,但悠悠地傳了開去,只聽山間傳來了極深厚,端靜的聲音:“阿彌陀佛,人誰無惡,惟佛是善。”
只見山上不知何時,已多了兩名僧人。一名僧人,滿臉皺紋,形同朽木,但雙目湛然,揹負長形布包。另一名僧人,十分精悍,黑鬚滿絡,但目光甚是慈和,腰掛戒刀。
李沉舟笑道:“這次峨嵋金頂,真是熱鬧,衝著我李沉舟的面子,竟來了這麼多前輩高人。”
在場中的武林高手,聽說是木葉、豹象兩位大師前來,都紛紛為之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