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他認真詢問,見她沒有不適,繼而道,“二叔父與我父親並非一母所出,我父親是祖父原配嫡出,二叔父與三姑母是祖父繼室嫡出。”
“兩位祖母離世都早,三姑母嫁的遠,你還未曾見過,二叔父性格溫良,你也不必害怕,二叔父膝下只有兩個女兒。”
“三妹已經出嫁,不會隨二叔父回來,四妹剛及笄,性格古怪,她若欺了你,你就與我說。”
裴如衍一點點,給她介紹府中關係。
沈桑寧安靜地聽著,假裝自己是不知道的。
這位四堂妹,性格跋扈,在外天不怕地不怕,仗著父母寵愛作天作地。
還很花痴,在外面看見俊朗的男人,對方但凡對她笑一下,她都覺得對方是喜歡她的。
一個沒看住,在外面不是鬧事就是鬧笑話。
就如裴如衍所說,很古怪。
她甚至不懼怕虞氏,不懼怕她爹孃,只對寧國公父子能稍微震懾住她些。
想到這個人,沈桑寧就覺頭疼。
一時無言,裴如衍以為她是累了,“他們下個月才回京,是我說早了。”
兩人用完晚膳,就早早歇下。
夜裡下了好大一場雨,天矇矇亮,她便已清醒,從裴如衍身上爬過去。
沈桑寧已經儘量放輕手腳,不碰到他,卻在下一瞬被他精準地抓住了手腕。
她正虛伏在他身上,沒想到會吵醒他。
停頓半晌,裴如衍卻沒有下一步動作,他呼吸平穩,雙眸閉著。
竟是沒醒。
沈桑寧看著手腕上那隻沒有她白的手,俯身湊到他耳邊,輕聲道:“鬆鬆手,你還能再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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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如衍今日休沐,杜承州約了他去聽風茶館喝茶。
不過時間還早,他還能再睡會兒。
為了不吵醒他,沈桑寧的聲音跟做賊似的。
感覺到手腕上的禁錮鬆開,她欲起身,唇瓣故意擦過他的臉頰,很輕很輕,輕到當事人只覺得有風吹過。
青絲拂過肌膚,從男人的脖頸處離開。
今天是紫蘇離京的日子,她要去送一送。
穿好衣物,離開前,她下意識地往窗臺看了眼。
沒有紙條。
她放心地離開。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裴如衍悠悠轉醒,看著身側無人,翻身下榻。
換了身常服,踏出門,視線朝窗臺掃了眼,窗臺空無一物。
他低頭,牆角下,一截小紙條並不顯眼。
紙條被露水打溼,裴如衍撿起攤開,看著紙條上暈染開的字,依稀可見內容。
他捏著紙條的手一緊,不可置信的眼中閃過厲色,四肢逐漸發冷。
碼頭。
早晨趕來坐船的人並不少,紫蘇揹著包袱,帶著三男三女共六個夥計,在碼頭與沈桑寧告別。
“少夫人,奴婢這就走了,若進展順利,三個月可歸。”
沈桑寧囑咐道:“在外照顧好自己,不需著急,遇急事就傳書信給我。”
紫蘇剛要點頭,忽聽身側傳來抽泣。
主僕倆扭頭看去,是紫靈抬著袖子在哭。
紫靈擔心又惆悵,“紫蘇,這麼多年我們都沒分開過,外面壞人多,你要小心啊。”
“傻丫頭,你照顧好少夫人。”紫蘇哭笑不得。
紫靈將眼淚擦乾,“好。”
紫蘇捏緊包袱,向沈桑寧點點頭,帶著六人登了船。
又在船上與她們揮手。
船漸行漸遠,紫蘇的身影也變得遙遠。
紫靈轉身,“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