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下,便不會有性命之憂。
沈桑寧跟著馬年,走進雅間內,為避免孤男寡女的情況,馬年還很貼心地留了個侍女在內。
但那是他的侍女。
馬年一坐下,開門見山,“裴夫人,今日之事是個誤會,你的丫鬟長得頗像我府中一妾室,我還以為是她逃出來了呢,歸家後發現我家妾正在家裡,我才意識到抓錯了人,這不,就將人給你送回來了。”
先前還囂張的人,現在說起假話來一本正經。
沈桑寧淺笑道:“這也能認錯,看來公子有很多妾室,倒是……很幸福。”
可看著,這馬公子並不像好女色的人吶。
方才劫走紫靈時,沈桑寧瞧見車內有男人,男人與馬公子靠得極近,低著頭,然而由於馬車迅速跑掉,她根本沒看清。
可若馬公子好男風,為何還要納妾?
掩人耳目?
那也不需要太多妾室吧,甚至強搶民女?
還有老婆婆消失的孫女……
沈桑寧心中諸多疑問,忽聽馬公子嘆慨道——
“裴夫人能理解是最好了,總之這一切是個誤會,還望裴夫人能將您那些護衛調回來,再過半個時辰便要宵禁了,堵在外頭實在不好看。”
“馬公子說的是,”沈桑寧正愁沒法趕過去報信,“那麻煩店小二跑一趟吧。”
馬年微微蹙眉,感覺她不誠心,“裴夫人不是有護衛嗎,讓他跑一趟不行嗎?還是你覺得我會對你不利?”
呵呵。
她現在身邊都沒人了,怎麼可能再讓護衛長離開啊!
沈桑寧端起茶杯,遮掩住唇瓣甜蜜的笑意,“馬公子有所不知,這護衛是個實心眼的,只聽我夫君的話,讓他不得離我身邊一步,生怕我在外受了欺負,就算是我,也命令不動啊。”
如此,既顯得她無奈,也訴說了自己感情的事,無形中與人拉近距離,再趁機打探對方感情之事。
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的說法,比想象中更有用。
馬年聽聞,眼裡勾起幾分惆悵與羨慕,雖然只是一瞬間,也讓沈桑寧瞭解到,他的感情應該是不太順利。
馬年不知她所想,一心想讓她將護衛們撤回來,反正不論誰去將護衛們喚回來,都一樣,於是“請”店小二跑一趟。
店小二快步跑了,雅間內陷入寂靜,馬年不知是聯想到什麼,主動問道:“聽說裴世子去賑災了,裴夫人為何會出現在通州?”
沈桑寧輕嘆一聲,帶著憂愁,“我夫君去了揚州,他不讓我去,可我放心不下,我說這些,馬公子也許是理解不了。”
“我……能理解。”馬年陰柔中透著戾氣眉眼失了警惕,想到馬車上哥哥說要去揚州,揚州正鬧水災,也不知哥哥要去做什麼,會不會有危險。
馬年低垂著眼,情緒起伏明顯,“愛人遠行,自然想陪同。”
沈桑寧瞅著他,她都沒他難過。
怎麼,他愛人也要遠行?
沈桑寧心思百轉,不確定他愛人究竟是不是馬車上那個,還是有別的?畢竟連妾室都不少的馬公子,未必是個專情的人吧。
想著,她試探開口,“是啊,何況我夫君待我極好,我原以為嫁了公府世子,他會像我爹一樣妻妾成群,卻沒想到他只想要我一人,我與他相互珍視,自然是放心不下他的。”
馬年眼中詫異一閃而過,隨即豔羨快溢位眼眶,“裴夫人是誰家千金?”
“我爹是承安伯。”她道。
承安伯?馬年疑惑地回憶一番,沒想起來此人是誰,可見家族多落魄。
越是落魄,越是高嫁,越令馬年共情與感慨,又想到自己,他的羨慕與失望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