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開信封。
字跡還是他爹的。
……
在家時也不見那麼多話。
裴如衍心中的急切稍稍淡去,認真地看起信來,信中所寫是夫人離京、在通州遇險之事。
夫人去金陵了。
難怪不給他寫信,她還是來了,攔都攔不住,勸也勸不聽。
光是看第一頁,裴如衍的眉頭就深深擰起,捏著信紙的指頭嵌入留白,唇瓣慢慢失了血色,多處細節都透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在旁的陳書瞧著,也跟著緊張起來,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
裴如衍在第一頁停留良久,才翻到第二頁,定睛一看,往後都是他爹述說如何在御書房“舌戰群儒”,他一目十行快速瀏覽一遍,將信塞回信封。
見他面色凝重,陳書忍不住問,“世子,是京城發生什麼事了嗎?”
裴如衍一把將信拍到陳書懷裡,轉身回房準備換衣,走到衣櫃前驀然停下,又去書桌前看看寫了一半的信,什麼都沒幹,再度朝衣櫃走去。
在房中來回踱步,顯得很忙,實則什麼都還沒幹。
他快速套上外衣,朝著門外走去,出了自己個院落,徑直進了隔壁院,陳書還虎虎地跟在後頭,邊看信邊跟上,嘴裡嘀咕著,“少夫人去金陵了?”
正犯疑惑,走在前頭的世子已經暢通無阻地進了隔壁謝霖的院子。
謝霖亦借住府衙,小院內值守的是他自己從金陵王府帶來的侍衛,侍衛看見裴如衍踏步進來,一下子也不知該不該攔。
若是白日,那是不用攔的,畢竟都是有急事才會來找,謝霖跟底下人都吩咐過的。
但現在,大半夜啊。
這一猶豫,就沒攔住,裴如衍已經走到謝霖門外,右手抬起,敲了敲門,“阿霖,睡了嗎。”
這話問的,身後的侍衛和陳書面面相覷。
也不看現在多晚了,裡頭都熄燈了。
“誰啊。”房中響起謝霖帶著迷糊慵懶的睡音,而後傳來一陣窸窣聲,疑似從榻上爬起。
隨即,房門從內開啟。
謝霖雙眼迷迷瞪瞪,僅身穿褻衣褲,約莫是覺得外頭冷,雙手環抱摩擦著上臂,“出什麼事了?”
裴如衍面色不改,“你沒睡正好,我有事與你說。”
謝霖做了個請進的手勢,裴如衍卻未涉足房內,直言道:“我得抽一日去趟金陵。”
謝霖不解,“為何?”
裴如衍正想解釋,院內又“闖”進了人。
是知府手下的官差,官差跑進院內,一邊呼喊著,“謝世子,裴大人,金陵捎物資來了!裴大人,好像是您夫人捎——”話音沒落,裴如衍已經帶著陳書朝外去了。
“來,來的。”官差只覺得面上拂過一陣風,繼續將話說完。
謝霖總算知道為何半夜被吵醒了,無奈地閉閉眼,可起都起來了,總不能視而不見,“表兄,等等我,我穿件衣裳!”
他高聲喊道,也不知對方有沒有等他,進屋快速套了件衣裳,跟了上去。
運送貨物的車已經在府衙門外等著了,足足十幾輛車,車上還有“四季鏢局”的印記,一行二十幾名鏢師還有國公府的護衛。
前兩輛是米糧,後頭是棉被以及其他日常所需。
雖不多,也可解燃眉之急。
還有一些肉食。
好在天氣涼,存放在箱中的冰塊沒有融化,且運送得快,肉還是新鮮的。
“驗收一下吧,驗收完,我們就回了。”鏢師精神得很,絲毫不困,朝著從府衙內出來的大人們道。
裴如衍一眼掃過長長的押鏢隊伍,夫人倒是沒有來,他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