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這樣能安慰到虞氏,豈料虞氏步子不停,不禁面色沒有緩和,回頭瞪裴寶珠一眼,厲聲對許氏道:“若是什麼女人都能進衍兒的眼,他能捱到二十二歲連個通房都沒有?許氏,你們夫婦將女兒教成了什麼樣子,平日我多說一句你也聽不進去,但今日我兒子要是出什麼事,你給我記著!”
裴寶珠被虞氏“惡毒”的模樣,嚇得眼角出淚,但這次根本不敢發出哭聲,腳步變得沉重,走不動道,全靠許氏拖拽著。
“哭什麼哭!”虞氏陰著臉,快步朝書房過去。
半路遇到了同樣急匆匆的寧國公和裴二爺。
一對兄弟,一對妯娌,正好是兩對夫妻,紛紛交換神色,但都默契地沒說話,朝書房去了。
書房外那個護衛一直不講話,眼下剛過一更天,感覺書房裡熱鬧得很呢,但他不好奇也不講話。
剛才前後腳少夫人和段姨娘進去了,現在全家都來了。
寧國公和虞氏走在前頭,兩手一揮讓護衛退下,但護衛其實也沒想過攔,今夜的規矩跟平日相反,來一個進一個。
虞氏還沒走進書房,遠遠就瞧見書房的門敞開,兒子兒媳的幾個心腹都站在門內。
待離得近了,房中少女柔柔的懇求聲就傳出來了,“姑姑,我不要回去,求求您了,我爹會賣掉我的,世子,世子夫人,我不敢奢求什麼名分,只求你們發發善心,哪怕在世子身邊為奴為婢,我也心甘情願的。”
聽得虞氏滿腔怒火蹭蹭蹭地湧上心口,加快腳步,率先衝進了書房,“府中何時缺過奴婢,要你一個髒了心的東西!”
話一出口,房中幾人都朝著虞氏望來,虞氏第一眼就瞧見了兒子,看兒子白皙自然的臉龐,就知他沒有被算計了去,暗暗鬆了口氣。
兒子兒媳站在一處,從容地同仇敵愾。
而兩人的對立面,是段氏姑侄,段湘煙捂著衣領垂著頭,那可憐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成事了。
虞氏最見不慣,視線移開看到了段湘煙身邊的段姨娘,好在是段姨娘從不裝可憐,這會兒也沒有。
“夫人……”段姨娘欲言又止,看見一下子湧進這麼多人,羞臊了老臉。
她向來是將侄女當做很親近的人,侄女也是她親自懇求了夫人才帶進府裡來的,現在侄女做出這種事,段姨娘自知無法撇清,不僅為侄女丟臉,自己的臉也是丟完了。
做妾這麼多年,不曾被公府虧待,只有此刻,在老爺夫人的審視中,她彷彿沒了尊嚴,尊嚴是被侄女親手摔碎的。
門邊,許氏緊跟虞氏身後,跨進門檻,沒有看見想象中的畫面,也是鬆了口氣。
轉頭就朝裴二爺遞了個安心的神色,輕拍了拍女兒的手。
裴寶珠不敢發聲,含著淚探頭瞧了眼,然後埋在了許氏懷裡擦眼淚。
原本房裡站的人就多,這會兒更是烏泱泱擠在裡面,虞氏心有擔憂,朝兒子走去,“這個禍害可有傷到你?”
雖然明面上,看著沒事,但虞氏畢竟沒看見整件事的全貌,就怕兒子受了一點傷害。
裴如衍搖頭,“讓父親母親擔憂了。”
虞氏:“你無事就好,”隨即將目光投向桌上那碗雞湯,“這便是段姑娘送來的東西?”
段湘煙咬著唇瓣,不敢說話了。
門邊的許氏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嫂,既然衍兒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段姑娘也不是咱們府裡的人,將她趕走不就成了嗎?”
虞氏冷眼掃過去,“段姑娘不是裴家人,但她要害的是裴家人,許氏,你別想著寶珠能這樣矇混過去。”
這一通嚴厲訓斥,哪裡像妯娌,許氏覺得自己也像是被管束的小輩,尷尬地閉了嘴。
一旁的裴二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