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天時,青雲院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是裴徹。
彼時,裴如衍正在和沈桑寧寫字,聞之不耐,“他來幹什麼?”
沈桑寧放下筆,同裴如衍走了出去。
廊道下燭光微弱,裴徹面上一片陰影,看不神態,“兄長,我有話想說。”
裴如衍對他早就失望至極,等待他的下文。
裴徹動之以理,“大嫂的酒樓,可否不開?如今這般,鬧得家宅不寧,妙妙心裡也膈應,何況我們公府本也不需要女子拋頭露面。”
言語沒有憤怒,他只想客觀地與兄長溝通一回。
裴如衍神態平和,“能者居之,你我都無法左右別人,即便是妻子。”
沈桑寧附和,“二弟,我明日就開業了。”
裴徹聽聞,也沒有情緒波動,“好。”
彷彿只是要個答案,要到了就走了。
沈桑寧看著他融於黑夜的背影,覺得有些怪異。
那頭,走出青雲院的裴徹,迎面撞上了一個小丫頭。
小丫頭擋著臉,似心虛害怕,粗著聲道:“二公子,奴婢沒看見,對不起。”
也不等裴徹寬宥,唰地就跑進青雲院,深怕被他看見臉似的。
當晚,沈桑寧收到了冬兒送來的訊息,讓紫蘇不動聲色地準備了另一輛馬車。
沈妙儀和沈落雨圖謀多日,不可能只是為了下個精神萎靡的藥這麼簡單。
既然提早知道了,沈桑寧就能防備住。
故而,沒有告訴裴如衍。
怕平白惹他擔憂,他明日必須去上朝,那是陛下的意思。
次日辰時。
沈桑寧為了不打草驚蛇,出府時乘坐的是府中的馬,她特意多看了馬兩眼,還真是看不出來下藥痕跡。
剛出發,雲昭便鑽入馬車,“二皇子攜側妃去了茗記茶樓。”
茗記茶樓,在她去意滿樓的必經之地。
那有一處長橋,搭建在護城河之上,護城河繞東城一圈,水流湍急,直抵京郊。
但一般跳下去,是沒有體力游到京郊的。
沈桑寧大致有了猜測,沈妙儀和沈落雨不僅要害她,還要拿她當給二皇子投誠的工具?
二皇子原本就不爽她和裴如衍,這次裴如衍除了他好幾個黨羽,他心裡有氣,巴不得有人替他出氣。
今日,是搭好了草臺班子,讓她登場呢!
沈桑寧讓小廝將馬車繞到小巷,那裡有她事先聯絡好的馬車和車伕。
她上了新馬車,不忘對小廝道:“待會若有不對勁,你就直接棄車,切莫有馴服馬的想法。”
小廝應下,將馬車重新駛到大街上。
沈桑寧坐著的小馬車,低調地跟在後面。
她倒要看看,他們是要如何置她於死地的。
被下藥的馬前期並無異常。
直到長橋時,濃烈的香粉,透著蠱惑馬的味道……
與此同時西街。
裴徹今日準備跟朋友去賽馬,行至半路,心中發慌,難以忽略。
多半是因為給毒婦的馬下藥,他心虛了,畢竟從來沒幹過這樣不磊落的事。
但……最多也就是給毒婦一點小教訓,不可能會出大事。
此刻,卻聽朋友說:“裴二,李四出事了,你知道嗎?”
裴徹搖頭。
朋友接著道:“這傢伙跑馬還怕輸,不講武德,想提前給馬吃亢奮藥,結果買錯了,那馬精神不對,特別容易受驚,相當於人快睡著的時候,也是特別容易被驚到的。”
“馬驚後,差點沒把李四弄死,反正腿直接沒了。”
“腿沒了?”裴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