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前世裴徹做過大將軍,此刻,還是習慣性地敬畏兄長,不免心虛。
裴徹再度解釋:“兄長,我絕不會亂說的。”
裴如衍看他面色難耐,“你怎麼回事?”
“我,”裴徹猶豫,“沈妙儀對我使了些手段。”
都是男人,再加上裴徹剋制躁動的狀態,裴如衍哪還有什麼不懂的。
可裴如衍神色晦暗,語氣透著難以捉摸的冷,“你被下了藥,你找我?”
事有輕重緩急,難道當務之急,不是先去找妻子或妾室嗎?
裴徹一時無言以對,面色閃過絲緊張,“我只是,想讓兄長為我做主,我必須休了那毒婦。”
“毒婦”兩字一出,沈桑寧下意識皺眉。
裴如衍不置可否,“你,不該先去解決你自己的問題嗎?”
裴徹抬頭,不自覺地朝沈桑寧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急切又嘶啞地道——
“兄長,我不願意因為算計而做那種事。”
他的樣子,就像急於自證清白立場。
可他為什麼要自證?自證給誰聽?
裴如衍掃了眼他的下身,毫無溫度地開口,“阿徹。”
“這真不像你能說出來的話。”
裴徹聽聞,頭皮一緊,越發心虛。
他慌張地嚥了咽口水,“兄長,我有些難受,先走了。”
語畢,他試探地起身,見裴如衍沒有阻攔,逃也似的要離開。
剛走到門邊,就聽身後傳來幽冷的威脅——
“今夜之事,倘若你說出去半個字……”
裴徹甚至沒往後聽,直接保證,“兄長放心。”
裴徹走後,房中只剩下夫妻兩人。
寂靜得能聽見庭院樹葉摩挲聲。
裴如衍定定地站著,神色不明地望了眼被開啟的“天窗”。
他腦海中,似有什麼揮之不去,閉了閉眼。
沈桑寧沉默著,顧自倒了杯水喝,壓壓驚。
抬頭見裴如衍背對著她,一動不動,便問,“你喝不喝水?”
還是一片寧靜,他不說話。
光是看著他的背影,沈桑寧都能想象到,他的臉色恐怕是沉得要滴出水來。
從小到大,裴如衍恐怕都沒這麼尷尬過吧。
沈桑寧想了想,其實也能理解,倘若她剛才沒穿衣裳,或者說,如果是她給他……做那種事,被人看見,她都得羞憤欲死。
更何況是裴如衍,在外高高在上的世子爺。
或許在他心裡,情願偷窺的人是刺客。
這樣,就能殺掉,永絕後患,再無人知道今夜之事。
可惜,是裴徹。
沒到萬不得已的地步,裴如衍不會因一己私慾,殺了同胞手足。
也正因如此,他更無法忘懷。
沈桑寧思忖明白,裴如衍還是保持原本的站立狀態,動也不動。
也不知,他消化得如何。
她心裡微嘆,走上前,輕輕牽住他的手腕,“別擔心。”
裴如衍緩緩回頭,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嗯。”
垂下眸時,看見沈桑寧褶皺的裙襬,還有……點點晶瑩。
他神色緊繃,從一旁拿出乾淨的帕子,俯身替她擦拭乾淨。
沈桑寧愣了愣,“我換一身衣裳就好了,不用擦。”
可裴如衍卻恍若未聞,近乎執著地整理她的裙襬。
她抿抿唇,有些尷尬地問,“你是不是後悔了?那以後,就不這樣了。”
裴如衍動作一頓,“不是。”
他直起身,似在斟酌用詞,“我只是,不確定他看見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