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正思考時,裴如衍冷著臉,早就退出了噴水的區域,他衣裳穿得厚,溼了一層也透不出什麼。
段湘煙就不一樣了,玲瓏的身段被衣裳貼得緊身,她卻仿若未覺,滿臉歉疚地跟上裴如衍,想為他擦擦臉,“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
一陣濃烈的香氣撲鼻,裴如衍嫌惡地拍開她伸過來的手帕,“別弄髒我的衣裳。”
段湘煙的手被拍開,低垂的眉眼劃過不甘,“世子,我不髒的。”
語罷,她傷心地低頭,彷彿才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呀!”雙手當即環抱住自己。
裴如衍冷笑,不理會她的矯揉造作,心情不愉,放棄檢視角落,準備離去時還不忘出言諷刺,“人若不知廉恥,與牲畜何異。”
聽聞,段湘煙直接紅了眼,小聲道:“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世子高高在上,就能隨意侮辱人嗎?”
說著,朝裴如衍的方向跑去,臂腕差點觸碰到他。
他躲了一下,隨後就見纖細苗條的身子朝著花園外跑遠。
他在原地駐足,打量自己溼透的外衣,煩躁至極。
正此時,一聲“喵~”從後方傳來。
裴如衍朝聲源處看去,被一棵樹擋著的角落,他又起了探究之心。
樹的後方。
沈桑寧原本是想出去的,但是蹲久了腿有些麻木,只能被迫觀看這場戲。
後來她也想過出個聲,可是又覺得怪怪的。
因為前期沒站出來,最後如果出聲表示自己在,那她成什麼了,看客了?
裴如衍被勾引還淋了水,如果發現她在觀看,以他的性子,要生氣的吧?
於是乾脆不出去了,等他們離開再說。
奈何這懷中的小奶貓似是察覺出她心裡的不爽,有了幾分危機感,睜開眼睛又嗚咽了起來。
沈桑寧想站起來,可腿腳還是麻著,又站不起來。
硬生生看著裴如衍面無表情地走近,他逆著光,擋住了從樹杈中漏進來的光,讓她得以直視。
她仰頭,看見他眼中複雜的情緒,以及冷著的臉。
沈桑寧不知他是生氣了,還是對剛才的事生氣沒有收斂。
關於偷窺這事,她心覺理虧,畢竟跟前世不同了,前世那是因為如履薄冰,不敢得罪人。
這一次……
哎!
“夫人,你——”
他低沉的聲音傳來,話沒說完,沈桑寧驀然打斷,先發制人——
“我都看見了!”
她抿著唇,面上不愉。
語罷,只見他眉頭緊蹙,繞過大樹,站在她面前。
“我同她什麼也沒有,你不要亂想。”他道。
只這一句話,就讓沈桑寧久遠的記憶再一次被記起。
沈桑寧定定地望著他,這一幕,與前世的某個畫面重疊,還原呈現。
一切,都好像是上天註定一般。
註定,他會在這個角落裡,找到她。
註定,他會說這樣一句話。
“夫人?”見她不說話,裴如衍試探地喊了聲,隨後用保證的口吻道,“等會,我就去稟明母親,趕她出府。”
“你莫要生氣,先起來好不好?”
什麼叫先起來,沈桑寧胡思亂想,難道他以為她不站起來是因為生氣?
就像小孩子鬧脾氣往地上躺那樣?
沈桑寧緊繃著裝生氣的眉眼憋不住了,“我腿麻了,再蹲一會兒。”
發覺她沒生氣,裴如衍眉頭舒展開,想彎腰抱她,在碰到她之前,又突然頓住,改為了伸手,“你牽住,我拉你起來。”
沈桑寧牽住他,也不忘抱著小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