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愣著幹什麼?”沈妙儀冷漠的問詢打斷了素雲的思考。
一條白色的毛巾丟了過來,扔在素雲眼前。
沈妙儀離得遠遠的,“快擦擦。”
素雲撿起毛巾,去擦拭傷口,硬是沒喊半句疼,“主子,您要是想生下長孫,早產就能做到,按照先前假孕的時間來算,您得提早兩個月生產。”
生下八月大的孩子,就能比沈桑寧早。
也能瞞天過海。
沈妙儀皺眉,“我當然知道,可你怎麼知道她不會早產?萬一她早產了,難道我要六個月就生嗎?”
素雲一時語塞,都忘了腦門的疼痛,“那……幫大少夫人保胎?”
給她保胎?這是什麼笑話!
沈妙儀摸著肚子冷笑,“你怎麼不說給她打胎!”
“主子,您如今禁足在院中,裡裡外外都不是咱的人,暫時先不要生事,才是最好的法子啊!”素雲苦口婆心。
要不是怕自己被牽連,誰還願意伺候眼前這人?
目前的情形已經很不樂觀了,怎麼還老想著自找死路呢?
素云為自己嘆慨一聲,繼續道:“眼下要讓公府放下對您的偏——”話到口邊,把偏見一詞嚥了回去,“放下對您的戒備,待八月後,您才有機會設計早產,讓伯夫人塞穩婆進來,把小公子的身份做實啊!”
一番勸說,讓沈妙儀冷靜下來,半晌後才不甘心道:“真是便宜她了。”
如此,才放素雲下去處理傷口。
素雲捂著毛巾出了房門,白色毛巾染上鮮豔的血色,乍一看嚇人得很,庭院裡的丫鬟都瞧見了。
冬兒見狀,給守門的護院說了聲,就出了福華園。
時至今日,冬兒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福華園除了不讓沈妙儀外出,也限制下人們。
下人們每日至多外出一次,且需要合理的理由,包括素雲也一樣,素雲住在周韜那裡,每日往返必須配合女護院搜身。
唯有冬兒是例外,冬兒跟護院說明情況,就可以出去兩次!
冬兒背後是有靠山的!
於是,從前以素云為首的小丫鬟們,早就見風使舵,紛紛一口一個冬兒姐姐。
她們不知道的,是冬兒多一次外出機會,並未去別的地方,而是給大少夫人彙報去了。
青雲院。
沈桑寧和裴如衍回來之後,他就說他累,去榻上躺著去了。
她嚴重懷疑他是屁股疼,又不肯說。
她沒打擾,坐在庭院裡剪花,不一會兒玉翡便來報——
“少夫人,冬兒來說,素雲從二少夫人房裡出來受傷了,臉上流了好大一灘血,用毛巾蓋著,估計是破相了。”
“咔嚓”一聲,盆栽中多餘的枝葉被剪了下來,順眼多了。
沈桑寧停下動作,“給她請個大夫看看。”
不管素雲是被沈妙儀打的,還是自己摔的,是個人都看重皮相,所以此刻是收買人心的好時候。
跟了沈妙儀這樣的主子,素雲也是夠倒黴,好事沒撈著一件,淨被使喚幹壞事。
玉翡點點頭,“少夫人心善,想必素雲會感激的。”語罷離去。
紫靈唏噓道:“自打素雲嫁給周大人,不是被男人打,就是被她主子罵,成了婚連賣身契都沒得到,舊傷沒好就多一身新傷,這周大人不會是克妻吧?她對二少夫人這麼忠誠,二少夫人卻什麼也不為她想。”
都身為奴婢,紫靈難免共情,“還不如投靠您,讓您幫她把賣身契要過來呢,青雲院的人從不會捱打的。”
沈桑寧反問,“你怎知她不想?”
紫靈理所當然道:“若想,怎麼會不來?都被欺負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