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宣之於口,但並不妨礙他對她的感情。
裴如衍本該生氣她的欺瞞,但昨晚泡涼水時,心靜下來想通了許多。
央央不喜裴徹,能與裴徹相約,多半是受裴徹威脅。
說不定是被裴徹拿住了什麼把柄,不得已為之。
而這個把柄,無疑是她不願訴說的。
如若是裴如衍猜想的這般,那她心裡必定煎熬,此時他再與她置氣,豈不讓她更難安傷心了?
可即便她有心事,卻還是願意哄他。
裴如衍能確定,央央的情感是真誠的,也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
至於那把柄,也許她將來會坦白。
眼下更重要的,是裴徹為何會抓住她的把柄?又為何,明明答應了不再糾纏,搬出府去,暗地裡仍然死性不改?
思及此,裴如衍吩咐陳武,“裴徹那邊,你繼續盯著,他再有異常舉動,立即來報。”
“是。”陳武應聲下車。
馬車朝著公署的方向而去。
寧國公府。
沈桑寧在榮和堂彙報了約小半時辰。
她說的開源節流,虞氏並不認可,但仍等她說完了,才道:“府中並不差銀錢,習性已經養成,要改是很難的,你縮減大家的開支,可想過大家如何看你?”
屬於是動了別人的餅。
沈桑寧柔和解釋,“母親,我想減的,只是平日裡被浪費的部分,主子和下人們的私人月銀不減,給足體面,只減去各院冗餘的開支,比方說夏日冰,冬日炭都是昂貴之物,府中常備,大家不覺稀缺,經常是人離開,炭正旺,也不滅,再比方說採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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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口都說幹了,她起身喝茶。
方才坐在單獨的椅子上,喝口茶的功夫,就主動坐到了虞氏的貴妃榻上,神色自然地繼續道——
“再比如那採買是肥差,母親從未親自去過集市,不知物價,採買一年都能貪去不少,所以我想著新鮮果蔬和葷腥,直接與菜販子、肉鋪老闆合作,常年讓他們送貨上門,減去採買這一步,便無人能從中賺差價……”
“我知公府不差銀錢,但細查賬冊,收入雖大於支出,每月剩的卻不多,長此以往,難以存下銀錢,公府想要重歸鼎盛,不僅需要男丁在前朝努力,也需要家中團結一心,族人多是子孫興盛的好事,但同樣也有弊處,只有攢足資本,將來更好抵禦風險。”
虞氏越聽越投入,也沒計較她坐在自己身邊,“你說的也有理,如此也行,但最重要的還是收入,並非節省。”
沈桑寧點頭,保證自己會著手再將產業做大做強。
“鄒嬤嬤,”虞氏欣慰一笑,轉而吩咐,“去將我抽屜第二層的錦盒拿來。”
鄒嬤嬤應聲,回來時將錦盒遞上。
那錦盒中,是一對幽綠的玉鐲。
這對鐲子,沈桑寧並不陌生,前世她管家後好多年,虞氏才將鐲子給了她。
而今拿出來,其意再明顯不過。
只是沈桑寧詫異,虞氏這麼早將鐲子給她。
“算不上什麼很稀罕的,是我母親傳下來,說要傳給衍兒媳婦的。”虞氏拿起一隻鐲子,端起沈桑寧的手,將它往上套。
沈桑寧客氣地推拒一下,虞氏不理會,顧自說道——
“照衍兒的外祖母之意,是兩隻都該給你的。”
“只是我想著,寧國公府傳到你公爹手上,這一脈唯有衍兒和阿徹,略顯單薄,他們兄弟二人更需協力,玉鐲既有一對,就給你和老二媳婦一人一隻。”
虞氏嘆息,讓鄒嬤嬤將另一隻玉鐲收好。
沈桑寧聽著,虞氏言語間的老二媳婦,彷彿已經不是沈妙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