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著人將廂房收拾乾淨。
傍晚裴如衍歸來時,得知神醫之事未提及半句,倒是順帶說了另一樁事——
“前兩日京中發生了命案,亡者是一位翰林,京兆府多日沒找到元兇,陛下命刑部執掌此案,並加強京城治安,這些年進過牢獄的人都要嚴查監督。”
“前兩個月你從刑部贖了人,過陣子刑部應會來人調查雲昭近況。”
語罷,他安慰道:“例行檢查,無需憂慮。”
他只是提前跟她說一聲。
沈桑寧憂慮的卻是,“堂堂官員,說殺就殺,你外出時也要注意安全,再加一倍護衛。”
裴如衍唇瓣輕抿,似很享受她的擔憂,伸手捏了捏她臉頰上的肉——
“吃多了兔肉,臉也同兔子一般。”
這一捏,給她捏無語了,拂開他的手,“我認真的。”
“我也是。”他笑意漸深,毫不在意什麼殺人元兇。
沈桑寧徹底沒了好氣,“你認真些。”
“好吧,”裴如衍應她要求,嚴肅幾分,“宣王想讓裴徹擔任他的武先生。”
這拉攏人的手段,都已經擺在明面上。
牆角都挖到家裡來了。
不過裴如衍這般淡然,說明宣王並未得逞。
“陛下未允?”她問。
裴如衍微微點頭,沉吟道:“宣王本就有武先生,故陛下未允。”
牆角沒挖成功是好事。
若挖成功了,沈桑寧都不敢想象,這一家子是什麼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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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裴如衍站謝霖,裴徹站宣王,寧國公還在找太子……太亂了,可不能這樣。
她剛鬆口氣,裴如衍卻語出驚人:“但陛下讓我教宣王棋藝。”
“前幾日被殺害的翰林,便是宣王的棋藝先生,眼下,無人教授宣王棋藝。”
沈桑寧嘴巴動了動,良久沒出聲。
實在想不到裴如衍和宣王,面對面下棋的樣子。
她皺眉,“那也不該輪到你啊,你才比宣王大了兩歲,怎麼能為師?”
或許是最後一句惹了裴如衍不滿,他眸光幽幽——
“因為,足夠了。”
於是,每間隔兩日,裴如衍都得抽空上宣王府,教授半個時辰的棋藝。
這是規定。
但奈不住有人不想遵守,宣王不想學,裴如衍樂得清靜。
次日。
沈桑寧帶著紫靈前往雲家,是雲昭新買的小院。
還是在城外,因為雲家收養的孩子不適合呆在城內。
彼時,宋神醫正在嫌棄飯菜難吃,“還沒國公府的燒鵝好吃。”
雲昭忍著脾氣,“只要你能看好我爹的病,你想吃多少燒鵝都行。”
沈桑寧進入院中,還是第一次與宋神醫打照面。
先前關在國公府,她並未露過面。
沒想到宋神醫竟是這般年輕,看著還沒雲昭大呢。
宋神醫瞅了瞅,“不會又是來找我治病的吧。”
沈桑寧笑了笑,“我是來看雲昭的,病治得如何?”
雲昭走上前,嘆息一聲,“小宋大夫說,我爹的失憶症難治,但傻病好治,需要幾個療程。”
宋神醫不舒服,“能不能把小字去了,喊誰小宋呢!”
雲昭默了默,朝沈桑寧悄悄道:“小宋神醫今年才十六歲,他是宋神醫的關門弟子。”
不過一日功夫,雲昭都瞭解透徹了。
顯然,裴如衍要找的宋神醫,其實該是小宋神醫的師父。
不過能治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