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蟒從空中竄出來,溫洋帶著魑,以及丞相府滿府雲鷹跟在它旁邊,把整個大殿圍得水洩不通。
巫惑站在包圍中心,睜大眼睛瞧著眾人。
“好哇——原來跟我玩請君入甕!”
“你再猜。”樊璃說著,把魑推了一把:“去殺了他。”
魑不滿的拍開那隻沾了腐屍氣的手爪子,炮彈一樣急衝過去。
無形鬼爪追著巫惑猛抓,頃刻之間,這驚人的破壞力就把東宮的宮殿群一座座轟塌。
溫洋等人緊跟其後。
樊璃站在一地廢墟中,靜靜聽著刀劍在不遠處激響的動靜。
現在他用控魂術把玄蟒哄了過來,也把瘋帝殺死、將鬼頭鐮拿到手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得走了。
走之前順便讓溫洋跟巫惑打一架,無論他們之中誰先死,他都樂見其成。
樊璃把石龍放在嘴邊,向另一頭的魑說道:“言叔找了你很多年。”
魑收了鬼爪,立在破爛的宮殿頂上:“我知道,我只是在這裡等他。”
“以前有相面的人說,他會帶兵橫掃中原。”七月的風漸漸開始涼了,從魑衣袍間穿過。
“他聽完後就進北府兵了,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他不會平庸一生。”
魑看著溫洋奮死和巫惑糾纏廝殺,問道:“你呢?你不和溫洋告別麼?”
樊璃踩著夕陽一個人踏出魏京,沒為誰停留半刻。
魑:“其實他找了魏後十年,當年瘋帝讓他二選一,要麼殺了魏後,要麼羞辱魏後,他選了後者。”
樊璃頓下腳。
三三和小狸花姐弟跑過來。
三三鑽進他懷中,小狸花和姐姐一邊一個,蹲在他肩膀上。
“樊璃,要回楚國了麼?”
“嗯。”樊璃提步往前,踏出這屍橫遍野的魏京,踏出那片臭氣熏天的地獄,揮手撫去一身腥臭。
遠處,溫洋被巫惑的八環鐵杖刺穿肋骨,轟然摔倒在長街上。
他撐劍狼狽的爬跪起來,咳著血,看著樊璃背對他一步步朝南方走去。
眼眶裡,這世界好像顫抖起來,模糊起來了。
“砰——!”巫惑一腳踩住溫洋,將他的頭用力踩到地上。
“痴人啊!你哪怕只有一絲僥倖猜想,也不惜派得力干將去四處找他,一找就是十年啊,你看他理你麼?”
溫洋緊緊抓住劍柄,視線追著那單薄的背影向遠方走去,他竭力站起身。
後來他身體又被人踩下去,手鬆了,劍也落了。
眼中的人影化作遠方的一顆光點,忽閃著,不見了。
那孩子明明沒有像對瘋帝那樣,把刀刺進他心口,也沒說什麼歹毒的話,甚至都沒怎麼跟他說話……這心口卻彷彿被刀攪爛,爛到像魏後陷落在大火時一樣,疼得他無力迴天。
他一生機關算計,唯獨敗在一片薄薄的背影裡。
光風霽月,卻又在眾目睽睽下撕開自己的遮羞布與瘋帝狼狽為奸,以至於連親生骨肉都不願等他。
尖銳的八環鐵杖對準心口。
“歘——”皮肉撕裂的聲音。
那環杖敲在地上,與地磚撞出一聲尖銳的鏗響。
金鐵聲在空蕩蕩的房簷屋舍之間徘徊,巫惑低頭,茫然看著自己撕裂的身體。
“歘——!”體內那抹龍魂像刀子一樣,把他靈魂、肉體,全部撕開。
巫惑跪在地上,咳著血瘋笑起來。
“樊璃——!哈哈哈,你玩老子!”
那大笑的人被龍魂撕成碎片,眼珠子從一堆碎肉裡轉動一下,盯向樊璃離開的方向。
溫洋怔怔坐在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