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遇朝巫惑走去時,掌心陰氣擰做一把黑色長刀,沒廢話一刀劈去。
眼看刀鋒就要落在巫惑身上,這時,一道金光陡然晃出來擋住謝遇。
兩路護法神懸謝遇身後,糾結道:“大將軍,不殺生是鐵令,只要他還有一絲氣,陰界律令就會庇護他、直到他徹底死去那一刻,您收刀吧,別為難我們。”
謝遇漠然望著那淡金色的結界將自己和巫惑隔開。
巫惑嗤笑起來。
“看啊,你費盡心機,到頭來卻抱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你應該不知道吧,這規則是你當閻王時親自定的,鬼神不殺凡人,多偉大的敕令啊——!”
他說著腳下一屈猛然彈向謝遇,揮下來的黑色鐵鐮直直朝謝遇脖子砍來。
護法神一碗水端平,身上的金光劈頭蓋臉向巫惑砸去。
巫惑眼底閃過一絲冷笑,立馬調轉刀鋒,劈向樊璃。
冷風掀到樊璃臉上,那氣味是由一股鐵鏽、腐屍、檀香冗雜出來的。
樊璃站在金龍池邊,在那冷刀砍到脖子之前抬手。
咚的一聲悶響,空氣蕩著淡金色的漣漪一圈圈壓在那鐮刀上,就在這時,一支筆穿過金色屏障,直直點在巫惑心口、把他心口摁塌下去。
巫惑瞬間倒飛到三丈外,雙目微睜定定望著那手執造化筆的少年。
少年身後,甲子神手持敕令盾牌,冷冷向巫惑說道:“他是謝遇的障因,閒雜人等離他遠些——”
巫惑盯著那狼毫木筆桿瞧了一瞬,突然諷笑起來:“那位竟然連自己的本命法器都給你了,可你一個小瞎子,沒有法力,這造化筆放在你身邊就是暴殄天物,說不定會被人奪寶分屍呢。”
樊璃:“幹你屁事。”
“怎麼能說這種無情的話啊,寒心——”
這斥責別人無情的東西說著大義凜然的話,笑露出一嘴尖牙,說完就向樊璃揮出鐮刀。
幽冷寒氣猛不丁刮到臉上,像一個冷冰冰的巴掌一樣扇得巫惑臉微微側偏,他一磨牙加大手中力道打算劈死這些不長眼的玩意。
謝遇擋在樊璃身前,那黝黑刀鋒將將要劈到肩膀時,一層金光又把鐮刀震開。
巫惑速度快如鬼魅,幾乎在同一時間又閃身砍向樊璃。
鏘的一聲,謝遇不知何時再次來到他面前,二指夾住鐮刀向旁邊一撇。
“……!”
“住手!”
帝龍雙目一裂,幾乎在驚吼出聲的同時就撲向謝遇。
但它還是遲了半步。
“嗡——!”
鬼頭鐵鐮在謝遇指尖發出一聲嘶啞嗡鳴,一道戾氣橫衝直撞的從刀身裡掀出來,空氣砸在牆上如巨浪拍岸,轟鳴聲裡,整個金龍池都跟著顫了兩下。
渾身骨骼像被什麼狠狠擰了一樣,體內陰氣紊亂,謝遇晃神間失力的半跪下去。
“哈——”
“哈哈哈——!”巫惑站在那得意放肆的大笑。
鬼頭鐮是閻王的本命法器,只有閻王本尊才能銷燬。
但閻王和它生死一體,擰斷它的那一瞬間,閻王也會死。
可惜了,謝遇還沒用力就被帝龍攔下,不然今天,閻王這個神話傳說就徹底從人間消失了!
“可惜可惜——”
巫惑嘖嘖道,他此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謝遇親手撇斷鬼頭鐮。
至於討要帝敕和砍殺樊璃,全都是他聲東擊西的手段罷了。
這下意圖敗露,鬼頭鐮沒斷,謝遇也沒死,他笑著笑著臉色就涼下來,面無表情的揚起那把渾身顫動的黑色鐵鐮,身形一動忽然殺向帝龍。
這礙事的大蟲子,早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