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樊璃要別人領路,自己提著鐵杖敲敲打打的回院子。
他走了,把僵立不語的近侍留在那梨花樹下。
風吹過,滿樹梨花澆下來,像要把這慚愧的人埋了一樣。
“我當時,不知道她是娘娘——”
樊璃聽到這話:“你知道又能怎樣呢?當年你知道她時,你就站在角落裡什麼也沒做,後來你不知道她了,下手倒是乾淨利落、又狠又準,嘖——老師啊,你要我怎麼說你呢?”
“你已經不配教我讀書寫字了,以後都不必來我這邊。”
近侍聽著那語氣就知道了,對方要他死,不單單是嘴上說說。
只要能找到機會,這少年一定會殺了他。
不過那樣也好。
近侍顫聲笑道:“小主子,魅這條命,隨時由您處決。”
樊璃:“我是不殺麼?我怕髒啊——”
那梨樹下的男人臉色煞白,目送少年穿著一身白衣走向遠處。
他母親死了十年,他就為母親穿了十年孝。
這樣的人,怎麼會放過殺母的兇手?
他現在就像貓玩耗子一樣,頗有耐心的要把對方的命玩光。
魅座、溫洋、瘋帝。
這幾個人,先讓他們痛夠了,再慢慢殺。
樊璃進了自己的院子,關上院門。
他坐在院中,遙遙感受那銜著梨花的石龍遠赴千里、跟在小貓們身後的石龍悄悄潛入魏宮。
這潛入魏宮的石龍化作壁虎大小,悄無聲息的爬上太極殿。
然後把身上的龍氣分走一縷,沒入一隻脊獸體內。
那脊獸龍睜虎踞,巋然不動的坐在太極殿的廡殿頂上。
眾臣來太極殿上朝時,所有談話聲就被它納入耳中,隨後順著龍氣傳給樊璃。
次早,瘋帝牽著王嫣的手一臉喜色的竄上大殿,他坐在龍椅上,王嫣坐在他右下方,位置恰好和溫洋平齊。
瘋帝嘻嘻笑道:“諸位愛卿,大家都被皇后騙了!瞧,她跑去楚國,給朕生了個女兒!”
“朕的女兒回來了!即日起大赦天下,在座的各位也要同樂啊,每人都準備一萬兩黃金,給朕的公主當賀禮!”
群臣多年來備受摧殘,此時聽到如此無禮的要求,內心竟詭異的沒有感到一絲憤怒,只覺得麻木。
須臾,一個親王站出來說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只是公主來了,娘娘又在哪呢?”
瘋帝冷下臉:“你質疑她的身份?”
“臣弟不敢質疑,不過是怕有人頂替公主的身份矇騙陛下,父子之間若有血脈相承,彼此的骨血就能融合。這樣,不如讓公主殿下把自己的骨頭取下來,陛下只需一滴血便能驗證真假。”
王嫣來魏宮住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並沒有像別人設想的那樣悽慘。
相反,她和瘋帝一見如故,臭味相投,一個沒人性,一個人來瘋,這兩人就算不是親人也勝似親人。
王嫣當即說道:“王爺這是要我的命呢。”
於是天子軍出來,手起刀落,那親王的腦袋就落在地上,鮮血濺了一地。
王嫣全無懼色,瘋帝坐在龍椅上笑得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了。
“諸位可瞧見了?我兒龍姿鳳質,稀世罕有!”
笑夠了,他斜眼看向溫洋,眼底滿是得意:“溫愛卿,這些年我兒流落在外多虧楚後教養,如今她連連兵敗,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朕心疼得睡不著。”
“這樣,你趕緊讓你府中的雲鷹去幫她奪回楚國,若有差池,朕可怎麼向女兒交代啊?又不能殺了你。”
這時,底下靜默不語的朝臣突然轟動起來。
只見那首身分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