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伸出爪子在那碎片上撥了撥。
“謝遇!”那碎片虛弱的怒吼一聲,“等、等來日養出法相,再與你決一死戰,嗬、嗬——”
碎片一邊低吼一邊喘氣,然後在三雙圓溜溜的眼睛注視下靜默下來。
“你們幾隻小貓,把本座這塊碎片送去附近的武神廟,到時重重有賞。”
三三在碎片上嗅嗅,一爪子將碎片拍成散泥。
“把你送回去,到時候護著魏國計程車兵去打楚國麼?呸!”
在小貓北上時,一群楚民也在八族大姓的帶領下,朝四處逃命。
楚京淪陷,王家姐弟殺紅眼了,一個只要皇位,一個皇位和人都要,廝殺起來便不顧別人死活。
臘月十八,王慈心從北邙山找到一具燒焦的屍體,不久後樊靜倫死在山上的訊息就傳進他耳中。
王慈心去信質問王靡,沒想到對方竟然承認了,這回王慈心是徹底瘋了。
這衣冠禽獸像王八吃了秤砣一樣,對那驕矜病弱的便宜外甥天生就有種佔有慾。
以前他不遺餘力、不擇手段的把人拐上床,如今他又不遺餘力的向胞姐發動猛攻。
一時之間,沒有女巫從旁相助的王糜不免露出狼狽相,一退再退,幾乎退出了楚京的輻射範圍。
對她寄予厚望的潁川樊氏頗感受挫。
小皇帝跟著成王府的人跑了,跑之前還把這些年在宮中受的虐待毒打廣而告之,向世人撕開了王糜的皮,王糜人人喊打。
造反造到這份上,樊氏子弟也是心累了,族中青年紛紛撤出皇后麾下,灰溜溜的跑回潁川守祖業,後來難民起義又搶又殺,潁川樊氏首當其衝,族人差點死光。
王糜四面楚歌之際,荊州被陸言佔領的訊息姍姍來遲,沒多久,江州刺史又擁立廬陵王為新皇,向楚京進攻。
各地烽火把楚京當靶心,有人暗中不動靜待時機,有人快刀斬亂麻一天就當上了皇帝。
直到這時,王糜才發現把胞弟逼到狗急跳牆似乎得不償失,而有些事在設想中輕而易舉,但執行起來卻萬分艱難,比算計謝遇的命難多了。
楚國這塊蛋糕實在太大了,以前她嫌九姓的人都是傻瓜,把庸碌無為的司馬家捧在帝位上,寧願讓龍椅被傻子霸佔著,都不願推翻司馬家自己登基。
如今她才恍然發現,大家不是不想,而是各自的實力都不相上下,一家造反登基,那另外幾家是什麼心情?
所以這些年來,楚國這九根擎天柱默契的彼此平衡著,緊緊攥住司馬家這根弱不禁風的稻草穩定軍心。
有個象徵性的皇帝在那坐著,也免得大家彼此殺伐了。
然而王糜姐弟這場窩裡哄,一不小心就把各家的小算盤哄出來了,擁立新帝的、擁立新星將領的、造反的……總之沒一個會乖乖任由王糜奪取天下。
在各家勢力盤根錯節的鬧將起來時,坐觀龍虎鬥的人忽然發現有些異常——
每個州郡自立為王的新君、頭領越是急功近利、殘暴不仁,歸附陸言的人就越多。
歸附陸言的人越多,各地首領身邊的軍師,就越要攛掇自家主君強擄壯丁,四處搶糧。
狗頭軍師們早上攛掇主君搶人打仗,晚上就給陸言去信——穩了,準備好酒等我。
原來這些人都是陸言的鐵桿兄弟,為了讓好兄弟闖出一番事業以後帶大家吃肉喝湯,特意深入敵軍做軍師、將領,把各地諸侯哄得魂都飄起來了。
“陛下,糧草不夠了,事從權宜,先向百姓借,等來年秋天再還給他們!”
“準——”
“將軍先不要派精銳部隊,讓新來計程車兵先上,也好練練他們的膽子,若敢退縮、辱我軍威,立馬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