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隨時擺出一副和善可親的模樣,也能在泰山崩到面前時以一副雲淡風輕的面孔示人。
溫柔也好,體貼也罷,都是他的偽裝……
但現在,他撕開冷靜的裡子,為一個人發狂了。
傍晚,雪意從西暖閣的耳房出來,麻木的望著老爹嘴上的咬傷。
陸言坐在謝遇對面,正在託孤。
兩個老男人在外面交談著,樊璃、樊靜倫窩在暖閣內,把手伸到虎皮圍桌下烤火取暖。
“小狗不說話呢。”
樊靜倫嘴唇刻著同款咬傷,冷臉聽外面的聲音:“要是陸言死在徐州,我把成王殺了!”
“那糟,我得守寡了,殺他之前記得讓他把財產過給我。”
“哼。”
樊璃吃著樊府剛送來的酥魚,王氏把小魚的骨頭也炸脆了,咬下去咯吱響,樊靜倫心煩的把食盒搬過來,要砸盒子。
“拿小魚乾撒氣呢?”
“閉嘴。”
“今晚你還回京郊造崽子麼?”
“……”
“勞煩嬤嬤出去片刻,我要和小狗咬耳朵。”嬤嬤出去後,樊璃朝嘴中塞了一條小魚:“腰疼不?”
“!”樊靜倫眼皮暴跳。
“腰疼了該怎麼辦呢?老男人憋久了,一撲上來就跟餓虎撲食一樣,想逃也逃不掉,言叔抓著你不放時,你是怎麼熬過去的?”
“打。”
樊璃:“打不過呢?”
,!
樊靜倫:“陸言會給我打。”
樊璃停了一下,繼續吃魚。
“打了就會停,看來言叔很乖嘛。”
樊靜倫跟著吃了一條小魚,語氣冷漠:“你問這死話是要做什麼?”
“好奇。”
“你最好是,敢和成王亂來,當心我抽死你。”
說話間陸言進屋:“阿郎,走了。”
樊靜倫起身,薅走一把小魚乾邊走邊吃,陸言偏頭望向樊璃:“我明天清早走,你現在就送送我吧。”
樊璃起身,謝遇來扶他,他燙手似的讓開,自己拎著鐵杖,跟著陸言的腳步聲出門。
謝遇站在他身後看著他,須臾跟上來。
“別跟,今晚要去京郊,明早好送言叔。”
陸言好笑道:“讓你出門送幾步,你追到京郊啊。”
樊璃:“我義氣,雪意,走了。”
雪意連忙揣上一本書跟上,一行人來到京郊,談笑一會兒陸言親自下廚給大家做宵夜,魍穿著一身裙子,冷著臉打下手。
沒多久門外傳來車馬聲,王氏面若冰霜,進門看了樊靜倫一眼。
發現兒子跟漏氣的皮球一樣窩在椅子裡,到嘴邊的狠話就只好收回去了。
她抱著一件狐毛披風:“跟為娘回家。”
樊靜倫:“今晚不回去。”
王氏眉頭一跳。
這時,樊璃一嘴黑灰的從門外摸進來,敲敲打打的摸索到椅邊,把袖子裡的幾隻烤山芋遞給樊靜倫。
樊靜倫接過山芋,仔細剝了皮才吃起來,樊璃面朝地面,又把一顆烤雞蛋遞去。
兄弟倆吃完,齊齊起身,樊璃拿著雪意的杯子跟在樊靜倫身後進了寢房,兩人蹲在地上,又開始偷酒喝。
王氏在門外看著,臉色不知不覺又松下去,她把杯子拿過去,退讓了一步:“明早去送他吧。”
樊靜倫起身:“我留不住他,您去扇他一耳光,把他腿打斷。”
王氏望著兒子,在他出門時說道:“他行計已定,就算天上落錐子也得走。”
樊靜倫:“那我出去了。”
王氏:“……明天,我去見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