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禪不服氣道:“可不是我養孩子麼?你一天天的就叫我看著他、看著他!我還要人看呢!”
謝遇:“我給你打一把劍。”
謝禪立馬改口:“那我看著他也不是不行——要一把像太阿劍那樣的神劍。”
“換一個。”
“那龍泉?”
謝遇拍了拍小弟腦袋:“到時候我把‘龍泉’刻在劍上。”
“好!”
小崽子笑得齜牙咧嘴的,得意的跑到樊璃面前,手叉腰說道:“你聽好,過幾天我就有自己的劍了,我到時候要去江邊殺龍!”
樊璃怔怔望著他:“啊?”
謝禪:“厲不厲害?”
樊璃:“我也沒見過龍啊。”
“就是天上那種會飛的。”
“那不是鳥麼?”
謝禪冷下臉來:“我用得著你提醒我?你就是滿瓶不搖半瓶搖,龍自然和一般的鳥不一樣,它是可以隱身的,只有身具大機緣的人才能看到。”
樊璃細聲道:“那阿平得去天上殺龍哩。”
謝禪抱著手臂嗤笑:“你看你又沒見識了吧,龍是生在水裡的,下雨時才飛去天上。”
樊璃低著腦袋暗暗白他一眼,撞開他往謝遇房裡走來。
小小一個,一邊走一邊嘀咕。
“天天罵樊璃,你才是不搖…不搖的瓶子哩!”
走著聽到手上的銀鈴聲,他就想起來自己也不算身無一物了。
於是連忙折回去,把手上銀鈴一晃。
“是謝遇給的哩!”
謝禪不屑一笑:“小女郎的玩物,誰稀罕呢?”
樊璃氣道:“樊璃也喜歡的!”
謝禪掏掏耳朵:“吼什麼呢,我又沒聾。”
樊璃覺得謝禪不識貨,他不想跟這人一般見識,便揚揚手,白生生的手臂上銀鈴輕晃。
“走了!”
謝禪眉眼一動,盯著那截手腕,目光輕轉,又落在那身翠綠的襦裙上。
這小童本該穿男娃穿的開襠褲的。
但他剛到陳留那會兒三天兩頭生病,恰巧路過的跛腳道士進門討水喝,便把這病歪歪窩在謝遇懷裡的小童看了一眼。
那道士虛虛掃了一眼,輕輕捏著樊璃的手腕摸了一下,說這小童合該是一條女命,卻誤投了男胎,把他當女兒養就行了。
這樣一來興許能讓他稍微順遂些。
於是從那天起,謝遇就給樊璃穿上了小裙子。
原本只是死馬當做活馬醫,誰知穿上裙子後,這小崽子還真的康健起來了。
看來有時不得不信命。
小樊璃晃著銀鈴,穿著裙子,顯擺完就找謝遇去了。
他白天蜂蜜吃多了,晚上就病懨懨的。
謝遇灌了他一碗酸湯,給他揉揉肚皮,吐過一場後,小孩才安生睡下去。
謝禪抱臂站在門外,默默聽著那哇哇的吐聲。
第二天他對樊璃笑了一下,揚揚下巴:“去軍營玩麼?”
“去找謝遇哩!”
“我問你去不去軍營。”
“去!”
謝禪牽著小童,一路如蝗蟲過境般,鞭打著大片狗尾巴草來到軍營。
將近午時,訓練場上計程車官正指揮著底下兵馬做最後一輪訓練,謝遇在主帳裡處理軍機。
在他對面,幾個謀士圍著一張大型沙盤低聲交談。
沙盤上畫著魏楚兩邊的縮略地圖,地圖上山溝高谷不一而足。
幾人正在圖上演練北上收復中原的路線,以及種種突發狀況。
這時,一道銀鈴聲輕輕在帳外響起來。
那站在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