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把你當作我的兄弟,以前是,現在仍然是,將來也會是。”這句話聽在他耳裡如同吃了一顆迴天丸,使他瀕臨死亡的心再度跳動起來,然而在欣慰之餘他卻也感覺到自己和韓一嘯的關係再也不象從前那樣牢不可破,猶如一個堅硬光滑的雞蛋劃破一道裂痕,尤其是想到那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就禁不住心裡一陣透寒。驚的是卻那句為時已晚究竟是何意,他擦了擦滿臉的雨水,眼裡透出詢問之意。
韓一嘯的面容還是有些模糊不清,聲音卻清清楚楚的透過黑夜和雨霧傳了過來。
“一個時辰前,也就是赤月空落敗的那一刻,敖龍和曹桓的大軍已經越過仙魔通道攻入仙界境內了,想必此刻已經佔領了仙界幻洲的惠韻府了。”韓一嘯平靜的說道,淡淡的語氣卻掩飾不住內心的隱隱激動。
楊天行“啊”的一聲,失聲驚呼道:“什麼?”
黑暗那頭默然無語。
黑色的烏雲盤旋在夜空,天幕陰暗的彷彿壓向地面,從蒼穹上飄落的雨絲,在凜冽呼嘯的風聲中,捲過蒼茫的大地。
荒野之地,前不見村後不見寨,四下莽莽,只有一條古道從遠方延伸而來,到了離兩人三里遠處突然中斷。這條路原本是通向五石山的,只是如今山去塵散,路亦悵然而止。
夜空黑雲裡,有低沉雷聲響過,天地間的雨勢,也漸漸大了起來。大地肅穆,荒野上除了風聲雨聲雷聲,四下漆黑。
近不聞夜蟲低鳴,遠不聞落木蕭蕭,楊天行只覺得今晚的夜色格外的蒼涼,感覺不到絲毫的生氣。那漫天壓地的烏雲啊,一如他的心情一般沉重。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整個梵天似乎都在哭泣。
“你不去見見月兒嗎?”恍惚間,彷彿聽到韓一嘯輕柔的話語。楊天行忽地心頭一跳,抬頭向韓一嘯看去,那個模糊的黑影在風雨中更顯高大,宛若山神一般。
“是啊,還有月兒,是該去看看她了。”楊天行低低的嘆息一聲,心中突起一股暖意,除了韓一嘯,冰月就是他唯一的親人了,當年那個十三四歲,懵懂不知的小女孩如今已經變成一個美如天仙的婷婷少女了。
魔宮御花園內,冰月漫步於花間青石小路上,一身白裳飄飄,肌膚勝雪。花茵和紅蓮跟在身後,一人託著她的長長尾裙,一人提著一個精緻的花籃,裡面盛滿了各種初摘不久的鮮花,花瓣上雨珠殘存,片片留香。
“大雨終於停了。”冰月望著今晚幾度隱現的冷月幽幽嘆道。
紅蓮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奇道:“今晚好生奇怪,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那月亮也是出沒無常,還有西方天空驚雷滾滾,電光閃爍,魔氣沖霄,似是有什麼人在鬥法。”
花茵也急忙附和道:“是啊,我還看到一片紅光沖天而起,好象紅色的流星雨,好漂亮哦。”她歡喜雀躍了一陣,忽見冰月秀眉輕蹙,似乎滿懷心事,不由關切的道:“公主,您又在想老爺了?”
冰月伸出纖纖玉手摘了一朵鮮花放在鼻間聞了聞,旋又輕嘆一聲,將花朵放進了花籃中,輕點臻首,道:“我已經好長日子沒見到爹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花茵聞言也暗自一聲嘆息,心道:“公主好生可憐,白天要忙著處理各種朝政,夜晚又寐不能眠,想念老爺,這樣的日子過得也太苦了。”
“茵兒,蓮兒,這兩天你們見到韓叔叔了嗎?”似乎想到什麼,冰月止步回頭,看著花茵和紅蓮問道。
兩女同時搖了搖頭,紅蓮道:“我已經好久沒見到陛下了,不過,前幾天宰相大人倒是經常出入陛下的房間,神色匆匆,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是嗎?”冰月微微皺眉,沉吟了片刻,突然啊的一聲,花容失色,喃喃的道:“難道韓叔叔他已經發動進攻了?”隨即又搖了搖頭,垂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