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這血腥恐怖的場景,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自己已經墮入了黑暗的深淵,再也無法回到過去那簡單而美好的生活了。每一滴濺落在地上的鮮血,每一具橫七豎八冰冷的屍體,都像是一根根尖銳的刺,狠狠地紮在他的心口,讓他的靈魂都在顫抖。那曾經熟悉的家園,如今已淪為一片死寂的廢墟,曾經的歡聲笑語彷彿還在耳邊迴盪,可如今卻只剩下了無盡的悲涼與悔恨。
他緩緩地抬起手,看著那被黑暗力量侵蝕得隱隱散發著幽光的手掌,心中滿是自嘲。這雙手,曾經是用來幫父母勞作、與夥伴們嬉戲玩耍、溫柔地撫摸弟弟妹妹腦袋的,可如今......他試圖握緊拳頭,卻只感覺到一股寒意從掌心蔓延至全身,彷彿連最後一絲溫暖都要被這黑暗吞噬殆盡。
從此世上再沒有沐陽,只有黑影。那個曾經名叫沐陽的人,那個在星辰島上過著平凡卻又溫暖生活的少年,已在這場殘酷的變故與內心的掙扎中徹底消逝。星辰島的陽光依舊會灑落在沙灘上,海浪依舊會拍打著岸邊,可那個會在清晨迎著海風奔跑、會在傍晚和家人一起圍坐在篝火旁分享故事的沐陽,卻永遠地消失了。
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回那已經只剩殘垣斷壁的家,每一步都彷彿帶著千鈞的重量,彷彿腳下的土地也變得無比泥濘。曾經溫馨的家,如今已淪為一片廢墟,牆壁上的煙熏火燎痕跡,破碎的瓦片和木樑,都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災難的慘烈。 曾經熟悉的每一件物品碎片,此刻拿起都似有千鈞重,那些帶著家人溫度與氣息的物件,如今卻成了刺痛他心的利刃。
他機械地挪動著,將破碎的瓷碗碎片輕輕拾起,那是母親盛飯用過的碗,往昔一家人圍坐吃飯時的歡聲笑語彷彿還在耳邊迴盪,可如今只剩下這冰冷的碎片。每一片碎片都像是一把利刃,無情地割扯著他的心,那些曾經溫馨的畫面此刻如潮水般湧來,卻又在觸碰到現實的殘酷時,化作無盡的悲慼。
還有父親勞作時戴過的破舊草帽,早已被燒得不成樣子,他緊緊攥在手中,彷彿想抓住那已經消逝的父愛。那草帽上還殘留著父親的氣息,淡淡的,混著煙火的味道,卻足以讓他的眼眶再次泛紅。他記得父親戴著這草帽在田間辛勤勞作的身影,那寬闊而堅實的後背,是他兒時最堅實的依靠,如今卻只能在這殘損的草帽中去尋覓那一絲早已遠去的溫暖。
再抬眼,他看到了弟弟妹妹平日裡玩耍的那幾只破舊的小木馬,都已經斑駁,還有一隻耳朵也斷掉了,可弟弟妹妹們總是拿在手裡,嘴裡喊著 “駕!駕!”,歡快地在院子裡跑來跑去,那清脆的笑聲彷彿還在這寂靜的廢墟中迴盪,只是此刻,那笑聲卻成了最刺痛他的回憶。
他緩緩蹲下身子,顫抖著雙手拿起那幾只小木馬,輕輕撫摸著它粗糙的表面,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木馬身上,暈開了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他的聲音哽咽著,在這死寂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淒涼。(之後這幾隻小木馬被黑影一直帶著,不論走到哪裡,好像都有弟弟妹妹在身邊陪伴)
他就那樣靜靜地蹲在廢墟之中,手中緊緊握著這些承載著家人回憶的物件,沉浸在悲痛之中無法自拔,任由淚水肆意流淌,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稍稍宣洩出內心那如洪水般洶湧的哀傷。
就在他沉浸在這無盡的悲痛與回憶中時,遠處一團黑霧正緩緩飄來。那黑霧像是有著自己的意識,形態飄忽不定,時而翻滾時而舒展。黑霧看樣子是在外面 “吃飽” 了。
黑霧靠近黑影,如同一縷縷黑色的絲線,迅速地朝著黑影纏繞而去。黑影微微一怔,隨即停下了手中收拾遺物的動作,呆呆地待在原地,任由那黑霧一點點地鑽進自己的身體。
當最後一絲黑霧融入後,黑影的身體猛地一震,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別樣的力量,可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