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們捧水來伺候洗手,公主舉手投足十分優雅,嵐琪看著嘖嘖道:“姐姐也要多幫我管管妹妹,你這些規矩禮儀,也讓溫憲儘早學起來才好,那丫頭就是個皮猴子,哪兒有半點公主的模樣,我急得不行。”
榮憲笑悠悠:“這些妹妹早晚能會,現在還靠她在太祖母跟前承歡膝下,她軟軟地撒個嬌,太祖母和皇祖母都能多吃一碗飯呢。”
嵐琪笑而不語,溫憲雖皮又霸道,的確是很會哄人,天天哄得太皇太后和太后高興,難怪太后那麼寵溺她。而有件事嵐琪一直沒敢計較,便是這丫頭小小年紀,分例已經多於諸兄弟姐妹很不一樣。她婉轉地問過太后為何會如此,太后笑悠悠說起初是底下的人巴結,漸漸成了定例,皇帝也知道,且女孩子家的事不用太計較,她都幫孩子把東西折了銀子,攢著將來好做嫁妝,似乎太后早已經在籌謀孫女將來風光大嫁的婚禮了。
此刻環春奉上來茶水點心,榮憲貼心地問嵐琪是否聞見味道會不舒服,嵐琪的害喜是一陣一陣的,剛不巧太皇太后那藥味兒聞不得,此刻小桌上的東西都沒什麼大礙,還指了一盤雪粉糯米糰子讓榮憲嚐嚐,笑道:“裡頭的桂花餡十分清甜,麵皮又糯又韌,溫憲一口氣能吃三四個。”
榮憲看了看,伸手要拿,還是放下了,垂首笑道:“額娘說不能吃太多甜食,身子會發胖,這會兒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吃得精緻不能多,甜食並無益處,能免則免。”
嵐琪記得當年自己初產後情緒不穩,哭鬧著不肯綁束腹帶,彼時榮妃讓自己摸了一把她的纖纖柳腰,做額孃的本就十分自制,眼下會如此教育榮憲,她一點都不奇怪。想想榮妃,即便不再像從前那樣侍奉皇帝,依舊保持著自己窈窕美麗的模樣,對嵐琪來說,也是後半輩子該警醒小心的事。
“揀你喜歡的吃幾口就好,吃幾口不會胖,回頭陪著溫憲玩一會兒,那小魔王上躥下跳的。”嵐琪溫和地笑著,也不勉強榮憲,自己端起花茶來喝,才放下茶碗,榮憲輕聲道:“德娘娘,皇阿瑪,會像喜歡您一樣喜歡章答應嗎?”
嵐琪愣住,略有些尷尬,對著榮憲說不得假話,孩子早就看得明白他父親的情深情淺,自己的額娘並不算得寵,興許在她心裡,也渴望母親能像德妃一樣得到父親的呵護。
“怎麼說呢?”嵐琪勉強一笑,“我們都是侍奉你阿瑪的人,地位雖有別,可都是一樣的。”
榮憲略略有些失望,可她明白,憑什麼要長輩回答自己這樣的話,想了想又道,:“我真的沒有撞章答應,她能那樣胡說,一定是別有用心的,眼下額娘一個人,我真擔心她會被章答應欺負。額娘是謹慎小心的人,可章答應張牙舞爪的,做出什麼根本不計後果,您說她那天為什麼要那麼摔一下,真的見紅了呢,孩子差點就保不住,不然額娘也不會那麼生氣,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責怪我。”
再次提起那件事,嵐琪依舊心驚膽戰,為杏兒捏把汗,她覺得杏兒不至於犧牲孩子來與榮妃鬧翻,可事實卻是差點保不住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有來日相見才能知道,可即便等她回宮,她和杏兒已經是勢不兩立的關係,又有什麼機會才能好好說些話,心疼她為自己的付出,希望她不要像覺禪氏被貴妃虐待那般,被那幾位欺負。
“德娘娘,我想等弟弟們來給太祖母請安後,和他們一道回宮裡去,入秋了宮裡好些事要忙碌,也要準備年末節慶,額娘一定忙得不行,我想去幫幫額娘。”榮憲手裡捏了一塊棗泥魚翅糕並不吃,垂著腦袋囁嚅,“就怕額娘還在生氣,不肯理我。”
說這話,公主漂亮的眼睛裡落下眼淚,嵐琪心疼不已,榮憲卻越哭越傷心,好半天才抽抽搭搭說:“再過幾年,我和純禧姐姐就要嫁人的,不知去哪個番邦或去草原哪個角落,往後一輩子還能見額娘幾次,我真是想天天陪在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