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衣,懂得哆哆嗦嗦的人徑直奔到裡頭,一頭鑽進母親溫暖的懷裡。
嵐琪被嚇了一跳,回過神時她的寶貝女兒已經在懷裡,摸到溫憲身子發冷,且就這麼一身單薄的寢衣,又心疼又生氣,在她屁股上輕輕掐了一把,便要搓暖她的身子,嗔怪著:“出嫁前一晚,還要額娘罵你嗎?”
小丫頭卻緊緊摟住額孃的腰肢,扭動著身子說:“人家想你了,不看到你就睡不著,明兒天不亮我就要起床,睡不著的話可就糟了。額娘哄我睡可好,額娘,我……”
嬌滴滴的聲音到後頭,竟是哽咽起來,環春拿來厚毯子給公主蓋在身上,看到她身子一抽一抽的哭泣,不免擔心。嵐琪倒不在乎,只示意她派人去寧壽宮說一聲,自己摟著女兒,輕輕撫摸她的背脊,等她慢慢平靜下來,自己雖然紅了眼圈,可還能忍得住眼淚,嘲笑她:“咱們的混世魔王,也有害怕的時候?”
女兒霸道地說:“我才不害怕呢,我是捨不得額娘。”揚起掛著淚珠的臉頰,央求母親,“我若時常回來,額娘不要趕我走。”
嵐琪抬手擦掉她的眼淚,溫柔地笑著:“等你有了自己的家,日子安安樂樂的,你就不會惦記額娘了,額娘想你進宮,恐怕還要三催四請。”
694公主出嫁(還有更新
溫憲眼中含淚,深情地望著母親,聲息軟軟:“額娘,我小時候不聽話老惹您生氣,那會兒我不懂事,您別記在心裡可好?”
嵐琪笑悠悠道:“額娘當然要放在心裡,這是你留給額娘最寶貴的記憶,將來你生兒育女,看著他們調皮搗蛋,頭疼辛苦之餘,會和額娘一樣覺得很幸福。”一面捧著女兒的臉頰心疼道,“不要再哭,明早眼睛腫得核桃似的,新娘子就不好看了。”
溫憲膩在她懷裡說:“額娘,我是真捨不得你。”
嵐琪幾乎有些把持不住,緩緩呼吸幾下,穩定心情後笑:“也就一時半會兒心頭熱,過幾天就不會捨不得了,額娘盼著你過得好,舜安顏他……”話到嘴邊,欲言又止,嵐琪本想說,舜安顏將來給皇帝辦差,國舅府自有他們的立場,未來朝堂皇室不曉得會發生什麼變故,希望女兒不要輕易捲進去。
大清朝廷對公主的寬容比不得漢唐,她不希望女兒被人非議,只願她一生平安幸福。可是這些話,現在說來太過現實和殘酷,女兒美好的新婚生活尚未開始,何必擔心遙遠的將來,眼下甜甜蜜蜜就好。
“舜安顏怎麼了?”溫憲卻問。
嵐琪笑著說:“舜安顏一定會疼你。”
溫憲雙頰緋紅,卻揚臉驕傲地說:“他不敢不疼我呢。”
如是,嵐琪收拾好首飾匣子,洗漱更衣後便與女兒相擁而眠。這雖不至於壞了規矩,可也不是該做的事,但能計較的她們的人不會在乎,在乎的人沒資格計較,她明白自己如今站在了怎麼樣的地位,偶爾做一些出格但無惡意不傷人的事,也沒什麼不可以。
翌日元宵,天未亮,喜悅的氣氛便充盈在整個皇城,溫憲公主早早趕回寧壽宮去梳妝打扮,榮妃佟妃趕來永和宮陪著嵐琪,所有事都有條不紊地照著規矩來,宮裡的人早就熟門熟路,一切都很妥當。
母女倆昨晚雖已相擁而眠說盡悄悄話,也無法緩解不捨之情,待見溫憲鳳冠霞帔進門,嵐琪登時就將淚水含在眼中。娶媳婦和嫁女兒的心情果然不一樣,如今溫憲還是嫁在京城,她就捨不得,榮妃、布貴人她們把女兒嫁去草原,更是何等心酸,才算是體會了她們當時的眼淚。
新娘從寧壽宮、乾清宮一路過來,必然在祖母和父親面前掉過眼淚,此刻雙眼泛紅,一見母親含淚,自己也把持不住,在喜娘的勸說下將禮儀做全,嵐琪也繃住了情緒沒有失態,總算一切順利。更何況她的女兒嫁在京城,眾公主中頭一份,她再表現出太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