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去救他,三師父卻攔在我身前,面色嚴肅地監視著我。
“三師父……那樹妖想傷害江公子,再不救他,他就要被樹妖吃掉了!”我同三師父求著情,此刻我已不指望誰會幫我,只要讓我出去救救江公子便好。
然三師父卻也未動絲毫惻隱之心,僅是鐵面無私地同我道:“他若注水許願求救,我同其他幾位師父都會立刻出去救他,可他沒有,你這樣出去干涉凡人生死,會犯天條的。”
他言罷我忽而愣住了,進退兩難。
六師父也匆忙趕來勸我道:“就算你不怕天庭降罪,如今你能力不濟,就這麼出去了,非但救不了那凡人,還會搭了自己的性命呢。小滿,莫衝動。”
我心知師父們說的都很有道理,都是為我好,卻實在不能將江公子性命放著不顧。我又返回百窺鏡前,心急如焚地觀望著江公子的形勢,忽而發覺,他睜開了眼睛。
許願……注水、注水……然此刻他周圍沒有任何水源,就算他想要許願求救,也沒有辦法啊……
內心焦灼間,我忽而憶起今日所翻的法術書上,有記載過降雨之法。
思及此,我忙按捺住內心的波濤洶湧,定下心來,仔細思索著那降雨之法的使用方法。
我捏起手式,默唸口訣,而後催動身體靈力,盈盈變換手勢,催動了位於江公子上空的一朵雨雲。
大雨在江公子上空,傾盆而下,從遮擋在他頭頂的茂密樹葉的縫隙間滲落下來,打在他的頭上、身上。
望著江公子作勢要伸出的手臂,我頓時鬆了口氣,笑意湧上嘴角。
許願吧江公子,許願了,我就來救你。
然那江二愣子伸出手來,卻並非為了拿出漁盆來接水,而是理了理衣袖,將漁盆更嚴實得裹在衣袖與懷間……
我#@¥%&×……
難得下雨,你倒是許願啊!不要浪費水資源好不好?!
然我在這廂熱切心焦著,盆外的江公子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露出了護好漁盆後的安心笑容來,我當下真不知該謝謝他還是該怨怪他了。
我後來問起過江公子此事,才明白他此舉的意義。
——他曾將自己的願望送給了我,因而那時才不想雨水浸在盆中,用了我的願望。即使他已知曉我要那願望已無甚作用,卻依舊刻板地守著他“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承諾。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當時的我,看他浪費了難得的雨水不肯許願,心內還是頗有怨念呢。
那時,我施法降雨,衝破了六師父為漁盆所設的靈力禁制,被江公子靠在身後的那樹妖發覺了江公子懷中蘊滿靈力的漁盆。
那妖孽發覺今日得到的不只是一個凡人的精血後,瞬間貪念更盛,伸出修長的樹枝將江公子緩緩纏繞,那樹枝的尖頭插入江公子體內,一股一股血流從江公子體內向著樹枝中緩緩湧出。吸到血液的樹妖瞬間變得興奮起來,張開了黑洞般的血盆大口,就要將昏迷的江公子吞入口中。
那一瞬間,我尚來不及仔細思考,便奔向陣法,用靈力彈開了守在陣法前毫無防備的三師父,衝出了漁盆。
——我那時的蠻力,一直是三師父不願提及的黑歷史之一。
我衝出漁盆時靈力大作,彈開了那樹妖伸向江公子的鹹豬手,險險地救下了江公子。
然那樹妖感受到了我身上的靈力後,竟貪婪地嚥了口口水。
“今兒個運氣可真好!”那樹妖興奮地扯著沙啞的嗓音說道。
我此前修習的法術皆是功能型的,沒有攻擊性,因而如今真的同樹妖打起來時,我也只有捱打的份。
那枝條在我身上抽出一道道傷口,疼得我嗷嗷直叫,卻絲毫沒有一點辦法應對,只能繞著樹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