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城裡好玩兒。”
藍香委屈的似乎要哭了,“大人,誰沒事兒願意朝又是槍又是炮的地方跑啊,還不都是我們家夫人,就喜歡吃城隍廟的小吃,隔三差五的總要吃上一樣兩樣的。城裡有啥好玩兒的,每次既要破費,否則進都費勁兒,還要提心吊膽的,生怕城裡的兵把小女子當成什麼細作抓起來。唉,若不是小女子是個教民,早不知道出了什麼亂子了……”
又是一個“教民”,吳鍵彰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他孃的,沾上洋人就吃香,有事沒事的都成了教民。他看看桌案上從藍香那裡搜出來的幾樣東西,竹籃子,一塊兒白布巾,一個被白紙包裹著的女人喜歡用的香胰子,照他的想法,卻沒能搜查出信件之類的東西。
“不要以為你聲稱自己事教民,又是大戶人家的丫頭,本大人就整治不了你。告訴你,本大人得到了確切的訊息,你是給城裡的亂匪送信去的。”吳鍵彰一扭頭,臉刷地變的冰冷,“乖乖地把你帶的信交出來。還有,你和你們那個夫人去過不止一次的‘海鳥號’,到底想幹什麼?老實說了,有你的好處,否則,看你柔柔弱弱的,怕是吃不了許多的苦頭。”
“大人,小女子真的是冤枉啊!”藍香可憐惜惜地叫喊著,心裡卻是一陣的冷笑。你個狗官說的不錯,姑奶奶就是帶著信件來的,可惜,信就在你的面前,你看不見。其實,藍香自己到現在也弄不明白,為什麼夫人叫自己帶進城的密信,總是一張用來包裹香胰子的白紙,上面根本就沒有字。
這種密信,是艾華來到上海後開始起用的聯絡手段。信件是用米湯寫在白紙上的,到了劉麗川手裡,只要再用從教會辦醫院那裡搞到的碘酒一噴,字跡就會顯露出來。藍香自然不明白,而吳鍵彰就更不明白了。
直到半夜了藍香還沒有回來,桑妤和艾華都著了急。“海鳥號”的工作已經進展到了最後的關頭,急需城裡劉麗川的配合。
“看來我必須馬上去城裡,如果不能儘快從劉麗川那裡帶回一批水手,咱們的計劃就會打了水票兒。現在到處傳言安王的東征軍已經得了常熟、無錫等地,馬上就會攻打蘇州了。蘇州一下,安王勢必會馬上來上海,必須要趕在安王人馬兵臨上海前把這船軍火弄出去。”艾華一邊兒穿好燕尾服得外套,又去拿衣架上的貂皮大氅。
“你不能去!”桑妤一把拉住艾華,“我知道藍香,她是個極其能幹的姑娘。既然到現在未歸,一定是有了什麼意外。如果是落到了清妖手裡,他們必定會更加註意我們的人。你現在去,這會授人以柄的。”
“幹什麼都會有危險,可是不能不幹。”艾華倔強地看著桑妤,“為了天朝,就是丟了這條性命又有什麼關係。”
“蠢話!”桑妤使勁兒把他按到椅子上,嚴厲地說到,“我們是秘密情報站,凡事都要顧全大局,不能意氣用事。我是站長,你必須要服從我的指揮!”
“我……”艾華氣餒了,頭一低,不再說話。
看到艾華氣鼓鼓的樣子,桑妤輕輕笑了笑,拍拍他的肩頭,“你呀,還就是沒長大呢。”
“我沒長大?”艾華不服氣地脖子一梗,“要不是因為…因為…,我才不會來這個鬼地方受窩囊氣呢。”
一聽艾華這樣說,桑妤嘎嘎笑了起來,“你呀,你還好意思說呢。”閒暇聊天兒時候,她已經從艾華自己的嘴裡,得知了艾華從前的“光榮史”,現在說起來,更覺好笑。
“你看,說好不許笑話我的,你又來了。”艾華臉紅紅的,不好意思地咕噥著。
“沒有,人家才沒笑話你呢。你是個金戈鐵馬的大英雄,行了吧?”桑妤趕緊捂住嘴,“好了,明天你還是按照先前的佈置做,其它的事情都由我來辦。一定要記住,儘量少上‘海鳥號’,那裡的事兒都交給方先生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