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
奇異的香氣散開來,她深深吸一口氣,本想陶醉,結果卻“呃”的一聲打了個飽嗝。
硬麵疙瘩和白水菜塞飽了。
對面,晉思羽優雅的舉起筷子,一邊笑道:“你可別看這廚子醜,這可是我們費盡心思在西涼招來的大廚,以前做過西涼老皇的專用御廚,湯菜一絕。”一邊夾起一塊精工烹製的鯉唇,就著大越名酒“火燒白”,慢條斯理的品嚐。
隨即大讚這鯉唇火候果然不錯,汁腴味純,又溫和的告訴鳳知微:“剛才那是我們大越宴席的規矩,先上淡菜,引出味覺,後面這才是正餐——你剛才動手太快了。”
鳳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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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事件再次打平之後,晉思羽和鳳知微之間很是安靜了一陣子,每晚晉思羽把鎖釦扣在地面上,自己出門另睡,早上再進來,栓上自己,和鳳知微談談書論論道什麼的,兩人之間氣氛倒也平和,隨著船行越遠,離大越越近,晉思羽神情越發放鬆,當然也不會再彆扭著吃飯,鳳知微漸漸也有幸嚐到了那醜廚子的手藝,便是她這吃遍天下美食的人也不得不承認,確實不錯。
船行第七天,剛剛過了西涼海境的一座群島,在岸邊做過了休整補給的船再次起航,這船上下都是晉思羽千挑萬選的大越精英,不過他的越軍屬下多不擅水,所以水手船伕還是從西涼重金招來,晉思羽的防範工作做得很嚴密,他每到一處港口,必然要把原先的水手都給換掉,在當地重金再招一批跟著上路,如此一路走下來,沒有誰能跟著他一直到大越,只除了那個廚子——然而那個廚子是他初來大越便看中,在人家酒樓吃了好幾頓後挖過來的,身家沒什麼可疑,如此,全船上下,幾乎是鐵板一塊。
這夜星光璀璨,兩人氣氛融洽的吃完晚飯,趴在窗前看景消食,鳳知微穿著一身女裝,頭髮慵懶的散著——晉思羽嚴禁人接近這間艙房的三丈內,她不怕被人發現。
微風拂起鳳知微長髮,簌簌拂到身側晉思羽的臉上,髮絲間香氣淡而高貴,不被這海風的腥氣所淹沒,那迎面如軟緞般的觸感,令晉思羽一瞬間微微閉起眼,而那調緞一拂而過時,他的神情間,不能自己的,微露悵惘。
月色正好,星光欲流。
海潮如情人私語,嘈嘈切切,在礁石與礁石之間迴旋起伏,姿態溫柔。
“我說……”鳳知微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一刻令人沉醉的寂靜,“咱們出來幾天了?”
她不問到了哪裡,她問出來幾天,晉思羽隱約覺得這問題有點奇怪,卻也沒在意,想了想道:“六天?”
鳳知微“嗯”了一聲,隔了半晌,又道:“這是快船吧?”
晉思羽笑了笑,道:“當然,尋常船大概要走八天。”
“是了。”鳳知微低頭,似乎算了算,自言自語道,“那時辰該差不多了。”
“你說什麼?”晉思羽沒聽清她的話,偏頭問她。
這一偏頭,便見那女子雙眸明月生,明月背後,海潮迭浪,他心中一震,直覺不好,連忙後退,卻聽見“咔”的一聲,搭在窗邊的右手一緊,他低頭一看,不知何時窗邊竟然彈出一截鋼環,環住了他的右手手腕。
他反應極快,立即揮左手直襲身側鳳知微死穴!
勁風呼嘯!
鳳知微突然往下一蹲!
他的手落空,隨即又聽見一聲“咔。”這一聲更熟悉,低頭一看,鳳知微不知何時竟已經脫離了她右手的同心鎖,卻將他左手連著的鏈子,卡在了地上到處都有的搭扣中。
她竟然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將他栓在了地上!
晉思羽臉色鐵青,張口便要尖嘯,身後突然騰起一股淡青煙霧,他趕緊閉氣收聲,這一聲呼喚,也沒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