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差人去問過安的情況,後院回話說他中午就身體不適告假躺屋裡了。看來他又毒發了,這裡是雲洲,沒有冷湖、什麼都沒有,他一個人能挺過來嗎?
雲晰不知自己在焦躁什麼,一晚上只勉強看了兩本摺子,其他時間全在神遊。
安上一次的慘狀還歷歷在目,這一次呢?又得被折磨成什麼樣?
他煩躁地扔下筆按按額頭,伏案糾結良久後突然站了起來,大步走出了房門。
「都別跟著我!」
侍從們止住了腳,目送情緒不穩的大皇子朝後院走去。
雲晰穿過一條又一條迴廊,踏著月光匆匆走進後院大門,忽然又停住了。他瞪著前方虛無黑暗的夜空,心跳得又沉又重。
怎麼還是忍不住跑來了,那人只是個毫不相干的奴而已。
雲晰僵硬地轉身,又立在原地遲遲沒有再邁出腳步。
那人只是個陌生人,和自己、和洛衣都無任何瓜葛,卻在這一世突然闖入了他們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那人身上詭異的熟悉感擾亂了他對季煬的感覺。
不止這些,他開始越來越多地出現在自己腦海里,倔強的、冷漠的、強大的、甚至脆弱的,每一分都那麼清晰真實地刻在了腦子裡。
他分走了自己太多心神,以至於面對洛衣時自己常常只想逃避。
雲晰煩躁地抓抓頭髮,向前邁了兩步又停下想了許久,最後一咬牙轉身朝後院快步走去。
再去看最後一次!就看一眼,確定他沒毒發身亡就走!誰讓他曾經救過自己呢!
雲晰一口氣走到安末房門前,看了眼那緊閉的門窗,深吸口氣敲了門。
意料中的沒人回應,他直接踹開門。
屋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一絲空氣流動。雲晰皺著眉在狹小的屋子裡轉了一圈,安居然不在?他去哪了?他那個樣子能去哪?
難道——疼得受不了又跑出去了?
雲晰心一沉,剛想出門去找,餘光一瞥看到了牆角一株一人多高的植物?他慢慢走過去,皺著眉打量。
那地上擺的花盆裡不知長了棵什麼植物,青翠欲滴,長長的莖稈抽條很高,幾乎快碰到了房頂。令雲晰感到奇特的是那植物從頂端垂下來一個巨大的花苞。
說是花苞也不太像,更像是一個花苞形狀的種子,橢圓形,那葉子顏色翡翠一樣奪目,近看在黑夜裡似乎還發著淡淡的幽光。一層層綠葉緊緊裹成一團,從頂端一直垂到了地上,就那樣奇異地立在牆角。
這是什麼東西?安房間裡為什麼會養這個?
雲晰伸出手指輕輕觸碰,沒想到那葉子居然動了!
巨大的葉片慵懶地一片片舒展著開啟,綻放出重重疊疊的葉瓣,不知多少層後終於露出了裡麵包裹著的東西。
裡面花蕊一樣的東西一片冰晶雪白,開啟後一股寒氣撲面。雲晰震驚地看著那冰晶裡包裹的人,不著一物就那樣靜靜地立著,身上結滿了寒霜。霜花掛在修長的雙腿上,順著腰肢爬滿了前胸,他雙眼緊閉好像已經睡著了,冰晶折射的碎光落在他臉上,美得讓人窒息。
雲晰看呆了,失了魂情不自禁靠近:「安?」
他走上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巨大的葉片捲了進去,失去平衡摔在了安末身上。
一陣冰寒刺骨凍得雲晰一哆嗦,身後葉片立刻層層包裹了上來,重新合攏裹住了兩人。
雲晰被動地趴在安末身上,雙臂撐在安末耳邊,整個空間已經完全被封鎖起來了,形成了一個密閉的花苞。
他錯愕地看著身無寸縷的安,貼身緊靠著。
雲晰試著掙動了幾下,葉片被他頂出了凸起的形狀,身後如同一層柔韌的絲布,不會裹得他難受,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