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呢?後來是你跑到公司裡說答應他的求婚的,現在才後悔嗎?”
殷興顏劇烈地搖頭,眼淚又開始往下掉。冷不丁地,她忽然伸手抓住殷復顏的肩膀,長長的指甲陷進去,疼得殷復顏直吸氣。
“姐,你根本不愛他對不對?你如果愛他,怎麼忍心看他受那樣的苦?!你如果愛他,早在他第一次跟你道歉的時候就原諒他了,事情怎麼可能拖到現在?我說的對嗎?你根本就不愛他對不對?對不對!”
“可是我愛他!從第一面起我就愛他!所以明知道他只是利用我才求婚,我還是說服自己,就算沒什麼希望還是要去爭取一下,要不然我這輩子都沒希望了!就因為這個我才答應了他的求婚,我才成了你們之間鬥氣的工具!”
殷復顏的心像是被車輪碾過,弱弱地爭辯道:“興顏,你不是工具——”
“我是!我知道的,我一直都是!甚至這次進了東梁,他忽然改口又要跟我結婚,我從來都是他用來報復你的工具而已,我知道的……”
她已經無力再說下去,這樣心底的一番話說出來,她只覺得心神俱疲,一個字都不能再多說,就像是終於把心口上的毒瘤給挖掉,即使成功了還是很難痊癒!
胸口裡的那個東西一直往下掉,像是掉進了無底洞,看不到方向,更沒有出口。他偶爾施捨的溫柔恰恰是最毒的陷阱,讓她心甘情願醉死在裡面永世不得超生。而他,卻是一眼都不願意多看。
可這一切,偏偏正是眼前的親姐姐,築成了她的噩夢!
讓她如何不恨!
殷復顏實在找不到位自己辯解,又或者,她根本不想辯解。
她只是不說話,伸展著手臂想重新攬妹妹入懷,像剛才那樣,像小時候那樣。興顏卻奮力地抬手,把她推開。
復顏不由一怔,眼前的這個人,眼神裡透露的是極度的憎惡和仇恨,哪裡還有同胞的親情?
“你明明知道他的脾氣,為什麼不阻止我?!為什麼當初他求婚的時候你不攔著我?你就是想讓我出醜、就是想知道他有多愛你對不對?!”
殷復顏再也忍不住,從進門到現在就一直想做的一件事,她忍不住。
啪——
對著興顏的臉頰,她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打斷了興顏的充滿恨意的話。興顏的臉被打得歪向了一邊,頭髮凌亂地蓋在臉頰上,嘴角很快就紅腫起來。
“你要發瘋自己找個角落去,不要在這兒丟人現眼,我們家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人!”
她怔怔地看著旁邊,既不反抗也不轉頭,彷彿那一巴掌打斷的不僅是她的瘋言瘋語,更是自己都不曾真正相信的痴夢。
殷復顏喘著粗氣,剛才說的話尤不解氣,她站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像是怒極的野獸,忽然又轉過頭看著還在發呆的興顏,接著說道:“當初我確實沒有攔過你,可我有沒有說:不管你做了什麼樣的決定,姐姐都會支援、絕不干涉!因為我覺得你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負,就算看起來很難的事情,你也會想要去爭取、絕不輕易放棄!攔著你你肯定當時就恨我;不攔著你現在又恨我,你倒是教教我,我該怎麼做?啊?!”
興顏歪著頭,眼淚忽然流下來,劃過紅腫的臉。殷復顏看著這滴眼淚,原本要說的話又生生地咽回了肚子裡。
“姐,你只要回答我一句話就好。”她幽幽開口,聲音低不可聞。
“你問。”
興顏重新坐好,整理了耳邊的亂髮,規規矩矩地坐正,就像是待死的人,臨死前也要端正儀容,維持那最後一點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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