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順著樓梯,緩緩拾級而上。
來到頂層以後,舉目遠眺,江城夜景盡收眼底。
蜿蜒流淌的江水,倒映著璀璨的燈火。
唐雲帆拍著欄杆,唏噓感慨:“當年我跟素秋來金風樓遊玩,還是青蔥少年,轉眼二十年過去,已經物是人非,沒想到她竟成了玄階武者。”
馮開泰大笑道:“唐先生,你說這話就外行了。”
唐雲帆眉頭深鎖:“怎麼說?”
馮開泰下巴揚起:“一個四十出頭的婦人,怎麼可能突破玄階境界?她多半隻是在嚇唬你。”
唐雲帆不悅道:“素秋不是說大話的人。”
謝照插嘴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哪怕是我師父這種天縱奇才,目前也才黃階九段。”
馮開泰故作氣定神閒模樣,想要接受眾人膜拜的目光。
在他看來,自己三十六七歲,已經達到黃階九段,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馮家是武學世家,年輕一輩中,就屬他修為最高。
只有兩位深居簡出的叔伯,都過了古稀之年,才精進至玄階段位。
不過他們早已看破紅塵,不問世事。
林不易沐浴在涼爽的夜風中,輕輕吐出一句:“坐井觀天。”
謝照橫眉:“小子,你又在嘀咕什麼?”
林不易抿了抿嘴:“我笑你們師徒,宛如井底之蛙,沒見過世面,黃階九段也好意思拿來吹噓。”
謝照大怒:“小子,我忍你很久了。”
林不易望著夜空:“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
謝照渾身炸毛,口若懸河地炫耀起師父的榮譽。
“小子,你太目中無人了,我師父是江城拳館第一人。”
“倒在他拳下的武者,比你這輩子見過的人都多,你在囂張什麼?”
“不信過了今晚,咱們找個地方練練,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你摁死。”
……
唐雲帆和唐坤夾在中間十分為難,只得兩頭說和。
林不易氣量恢宏,倒也沒真跟這對聒噪的師徒計較。
忽然,江面上掠過一道白影。
宛如一隻靈動的白鷺,在水面上輕點幾下,留下一圈圈淡淡的漣漪。
姿態極盡瀟灑飄逸。
短短几秒鐘,便飛過幾十米寬的江面。
然後一躍而起,伴隨著一聲極具穿透力的清嘯,穩穩地落在了金風樓頂層的欄杆上。
那是一箇中年婦人,渾身白衣,纖塵不染。
雖然面容沾染上了歲月的痕跡,但從眉眼之間還是能看出,年輕時絕對是個風華絕代的大美人。
一時間,氣氛變得格外緊張。
馮開泰等人都高度戒備,不敢有絲毫麻痺懈怠。
僅憑這美婦剛才展露的輕身功法,他們就清醒地意識到,這是個極難對付的高手。
只有林不易,依舊負手而立,從容不迫。
淡然地望著這一江秋水。
唐雲帆眼含熱淚,上前兩步:“素秋,這麼多年不見,你過得好嗎?”
白素秋刷地一聲,抽出腰間長劍:“站住!負心漢,我今天前來,就是要取你狗命,挖出你的心肝,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唐雲帆潸然淚下,哽咽失聲。
曾經如膠似漆的愛侶,多年後重逢,卻要刀兵相見。
三尺長劍,在月色下,散發出森冷的寒光。
白素秋積怨多年,不想再多說廢話,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挺劍刺向唐雲帆胸口。
唐坤大驚:“馮館主,保護家主。”
謝照搶先道:“師父,殺雞焉用牛刀,徒兒代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