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獅心拳館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馮開泰的傷勢,一日比一日沉重。
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昏睡之中,偶爾甦醒過來,還會咳出一大灘血。
馮開疆花了不少錢,請來遠近聞名的中醫和西醫,卻全都無濟於事。
每個人的結論,都是早點準備後事。
大廳裡,馮開疆召集眾人開會,商議馮開泰的病情。
眾人的臉上,都神情凝重。
“爸,如果二叔實在無力迴天,那就讓他安心地走吧!”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率先開口。
他叫馮一玖,是馮開疆的兒子。
這些天裡,一直幫著打理馮家的事務。
聽聞二叔馮開泰傷重,才匆匆趕來獅心拳館。
馮開疆聽了兒子的話,沉吟許久道:“那也只有這樣了,人活著本來也沒多大意義,讓他少受點苦也好。”
“不行,家主,我師父明明還有救。”門口一個聲音高叫道。
馮開疆定睛一看,說話的是謝照。
他跟馮開泰之間,倒是師徒情深。
“你胡說八道什麼?為了你師父的傷,我花的錢還少了?現在是閻王爺要收他,我還有什麼辦法?”馮開疆怒斥。
“蕭空青說過,那個林不易,或許能救我師父。”謝照據理力爭。
“那小子就是個招搖撞騙之徒,這種鬼話你也相信?再敢妖言惑眾,你就給我滾出去。”馮開疆眼中閃過厲色。
當日之事,被他視作奇恥大辱。
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聽見林不易三個字。
那天見證過林不易大顯神威的幾名弟子,都被馮開疆以各種藉口,打發去了別的地方幹活,就是為了防止醜事外揚。
謝照現在冒出來,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馮一玖一把拽過謝照:“什麼人能救我二叔?你仔細講給我聽聽。”
馮開疆立刻制止:“這種無稽之談,有什麼好講的,把他給我轟出去。”
謝照看了看馮開疆的臉色,嚇得渾身發抖。
但為了師父馮開泰的命,他還是鼓足勇氣,長話短說:“有一個叫林不易的人,是個玄階武者,也許能救我師父,但不知是真是假,需要少爺你自己斟酌。”
“林不易?”馮一玖重複了一遍,確信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這時,又一名高階弟子出聲:“少爺,那個林不易開了一家醫館,現在整個安荊區都傳開了,說他是一名神醫。”
馮一玖饒有興致道:“哦?那我倒是想去會會這人。”
馮開疆狠狠瞥了那弟子一眼,怪他多嘴。
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跟林不易打交道。
就算林不易真能救馮開泰,他也不想低頭上門去求。
比起兄弟的性命,他更看重自己的面子。
“爸,二叔都這樣了,不管真的假的,我去把那人帶來試試,死馬當活馬醫。”馮一玖請求道。
“你是我馮開疆的兒子,馮家未來的家主,不可失了身份。”馮開疆叮囑道。
“我自有分寸。”馮一玖鄭重地回答。
馮開疆一甩袖子,轉身離開。
臉上被林不易扇過耳光的地方,還有些火辣辣地疼。
馮一玖是個行動派,立刻帶了幾名親信,上車直奔玄醫堂。
按照他的設想,馮家少爺親自登門,就算給足了林不易面子。
對方必然點頭哈腰,跟自己回來給二叔治病。
放眼整個江城,哪個小老百姓,不想巴結上馮家這棵大樹?
到了玄醫堂,只見門庭若市,人頭攢動,車都開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