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風聲,林不易並未抬頭,右手一掌拍上去。
呈頂天立地之勢。
頭頂那人,則是一掌從天而降打來。
雙掌相接,發出一聲巨響,掀起陣陣狂風。
庭院中的樹木,被吹得東倒西歪。
房頂上的瓦片,也被風掀起不少,摔得稀碎。
林不易站在原地,巋然不動,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
腳下的地面,裂紋卻又深了幾許。
頭頂那人,被他的掌力震飛出去,在半空中翻了幾個跟頭,落地以後又倒退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那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鬚髮皆白,皺紋橫生。
身上穿著一襲髒兮兮的灰袍,腳上是一雙粗布鞋,還破了個洞。
整個人顯得不修邊幅,邋里邋遢。
往馬路上一扔,就像個無家可歸的老乞丐。
誰能想到,他就是名震江湖的馮遠橋。
江湖傳言,在歸隱之前,他的修為便已達到玄階二段。
又苦心修習十年,功力已深不可測。
正是因為醉心武學,他才不愛收拾打扮,搞得蓬頭垢面。
若不是家族有難,都懶得從後堂出來。
剛才和林不易對了一掌,讓馮遠橋既驚且喜。
驚的是對手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功力,能硬接他凌空一掌。
喜的是閉關多年,終於遇上一個像樣的對手,可以酣暢淋漓地大戰一場。
馮開疆已經被揍成豬頭,立刻撲到馮遠橋身邊:“三叔,這小子仗著有點功夫,竟然欺負上我們馮家了,你可要為家族挽回顏面。”
馮遠橋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整天就知道追名逐利,荒廢了武學,連個毛頭小子都打不過。”
馮開疆面有慚色:“三叔教訓得是,我以後一定勤加練習,但你得先退了強敵。”
馮遠橋抓住侄兒的手,在他身上各處穴位一陣推拿。
不到半分鐘,馮開疆臉上的腫脹和淤青,便消散了不少。
眾人見了頻頻點頭,這老頭兒果然厲害。
馮開疆謝過三叔以後,識趣地退到一旁。
馮遠橋這才打量著林不易,饒有興致地問:“小夥子,你的功夫跟誰學的?”
林不易笑著回答:“夢裡面跟一個白鬍子老頭學的。”
馮遠橋以為他是不願透露師承,笑眯眯地說:“年紀輕輕能有如此功力,看來你是個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徒弟?”
剛才他雖然被一掌震飛,顯得有些狼狽,但並沒覺得林不易的功夫在他之上。
因為他只用了三成掌力,有些大意輕敵。
現在看到林不易根骨奇佳,起了愛才之心,想要收入門下,傳授生平絕學。
遇到這種天大的好事,要換作一般人,早就跪在地上磕頭叫師父了。
林不易卻微微搖頭:“沒興趣。”
馮遠橋輕輕咦了一聲,顯然對林不易這個回答,深感意外。
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好事,竟然被這年輕人棄如敝履。
這些年來,馮開泰各種討好三叔,想要跟他習武。
馮遠橋卻覺得侄子資質平平,又急功近利,每次都委婉推辭。
可自己的畢生所學,又不願意帶進棺材裡,想挑個聰明踏實的年輕人傳授。
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居然還被拒絕了。
這多少有點不給面子。
馮開疆怒氣衝衝道:“三叔,這小子這麼不識抬舉,你還跟他客氣什麼?”
謝照也憤然道:“這王八蛋太目中無人了,必須給他點教訓。”
林不易向馮遠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