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懷疑面前之人是不?是自己的那個孩子。
“俞員外。”高?明進卻勾起唇角笑了下。
俞慎思再次稍稍欠身?,朝旁邊讓了一步。這時內侍出來傳話:“陛下宣高?明進見。”
看著靖衛將高?明進帶進大殿,俞慎思準備轉身?離開?,卻見到殿內的官員都退了出來。眾人瞧見俞慎思在,全都異樣的目光望著他。
他與高?明進的關?系如今滿朝皆知,這一年私下傳言高?明進殺妻棄子,如今高?明進認此罪,一切成真。眾人中有兩位官員曾和俞慎思在翰林院共事?過,對他熟悉些。現?在回想起這幾年的事?,也明白了當年他的那些言行,覺得恍如一夢。
俞慎思笑著衝眾人點頭,再次回頭望了眼內侍關?上的殿門,轉身?離開?。
殿前眾人面面相覷,有膽大的直接拉著身?邊的人小聲?嘀咕二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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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內,高?明進抬眼望向御座上身?著龍袍之人,面色平靜威嚴凜凜。他回想起當年自己金榜題名進殿拜見的情形,猶似昨日,然已過去近二十載。當年他們都是未及而立的年輕人,如今皆時兩鬢生?白髮年近半百之齡。
他一如當年俯身?行君臣大禮。
皇帝此時也回想起當年第一次召見高?明進的場景,一身?狀元郎冠服,意氣風發,滿腹才學談吐從容自信。與此刻的憔悴滄桑全然兩副模樣。
那份認罪血書,這兩日他讀了幾遍,胸中的怒氣一直積壓。他將戶部交給高?明進,卻滋長了高?明進貪墨之心。
君臣近二十年,高?明進知曉皇帝現?在的怒氣,也清楚皇帝的怒氣不?是見到認罪書才生?。他再次俯身?請罪伏誅,“罪臣乞請陛下賜死。”
“你的確該殺!”皇帝開?口怒喝,想到認罪書上一條條罪狀,皇帝怒不?可遏,“高?明進,你答朕,何為臣職?”
這是當年高?明進金榜題名時,皇帝問他的話,時隔多年,如今皇帝再次問。
高?明進沉默兩息,答案一如當年:“為臣之職:輔弼社稷,安民興邦。”
“而你高?明進身?在朝堂多年,以權謀私,侵吞國帑,受賄貪墨,草菅人命!”皇帝拍著面前御案上的認罪書斥責。“朕觀你所為,甚為心痛!”
高?明進緘默未言,卻因為心中情緒湧動,忍不?住咳了兩聲?,他忙為失儀請罪,然後回話:“罪臣未盡臣職,悔之已晚,有負聖恩,罪該萬死。”
這一舉動卻沖斷了皇帝的怒氣,注意到他手上的傷和麵前以血和墨寫?下的萬言認罪書。
身?為臣子,他高?明進這些年的確為充盈國庫用?盡方法,從鹽鐵稅、關?稅改革到獻計查抄貪腐;從對外貿易到清田納稅之策提出,每一項都利於?朝廷和大盛之舉。清田納稅之策,更是變革歷朝歷代的納稅之法,短短几年成效已顯而易見。當年離京之前亦是為籌東南軍餉獻策獻計。
然,也正是這樣的臣子,十數年間貪墨白銀二百餘萬兩。
認罪書字字哀痛,字裡行間盡是悔恨,這幾年將所貪之財用?於?賑濟行善,確有悔過之舉。可他亦是拿著朝廷的銀子,拿著從百姓那裡搜刮來的銀子,拿著本就該用?於?百姓的銀子行善,此善是偽善,比惡更惡。
皇帝沉默須臾,問道:“甬城市舶司通倭走私之事?,你是否知曉?”這是認罪書上提都沒提之事?。郭堅現?如今半死不?活,無法審訊,甬城的官員又?不?知,這是他最痛恨之事?。
高?明進誠惶誠恐俯身?回道:“臣罪責萬千,但絕不?敢瞞下如此欺天之事?。臣並?不?知曉甬城市舶司是否通倭,陛下明鑑。”
“你高?明進敢給郭季山出主意讓慶西?全省貪墨